第四百十六章 螳臂当车

午饭前后。
华璨音乐工作室，时光唱片，滚雪唱片，相继公布了宁兰，谭光月，舒甄的发片日期，均为下周一。
已经抵达港岛，入住某酒店，正在餐厅吃午饭的舒甄，从凤伶口中得知了消息，一下子变得没胃口了。
凤伶安抚道：“舒甄，别多想了，你的发片时间上周就定了，工厂那边也开始灌制了，想要延后本来就希望不大。”
“我知道，争取一下只是聊胜于无。”舒甄嗯一声，叹气道：“可问题是，莫菲与何静芸上周爆出那么高的销量，下周又是她们的专辑上市第三周，理论上的销量最巅峰，我实在乐观不起来。”
顿了一下，继续道：“更何况，宁兰的人气和专辑的质量不比她们两差，谭光月的专辑主打又是李睁的作品...”
没说下去，螓首轻摇，脸上浮现苦涩。
凤伶内心也是认同舒甄的观点，形势很不乐观，不过面上还是鼓劲道：“葛老师也是词曲大咖，有过三张三白金，这次的两首歌都是为你度身定制，未必不能和李睁的作品一较高下，况且，还有金属鸟乐队的人气加成。”
舒甄看看她，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微微颔首：“但愿吧。”
吃过午饭，舒甄在酒店的花园里散步了半小时，然后回房间小睡，醒来已经快4点了。
出了房间，看到客厅里凤伶和助理正在看报纸，便是走过去，随手拿起一张，目光扫动间，眼瞳微微收缩。
天天娱乐报，副总编在头版撰写了一篇文章，文章内容是对本周和下周唱片市场的展望。
结论是，本周将会是第一天后vs无冕天后的碰撞峰值，唱片市场或将出现极端的两股独大局面，下周随着宁兰的发片，将进入到三天后角逐，唱片市场百分之90以上唱片，或将出现低于销量预期5成的局面。
而这样的结论，并非是无的放矢，文中有着详细的论述，在情在理！
看完后，舒甄吐了一口气，又从助理手中拿过两张报纸，一份娱乐速递，一份娱乐最当时，仿佛是有着默契般，也是在头版有着相同的预测文章，结论也差不多，本周以及下周，乃至下下周，唱片市场将会被三天后统治。
再度看完两份报纸，舒甄没啃声，又要去拿凤伶手里中报纸，凤伶没给，而是往大腿上一压，道：“这些娱乐报就是一窝蜂，见风就是雨，怎么惊爆怎么来，你可别当真了。”
舒甄看着她道：“天天娱乐，娱乐速递，娱乐最当时都不是小报，对接下来几周唱片市场的预估文章，撰稿的不是副总编，就是第一乐评人，而且分析的很详细，还列出了诸多数据，娱乐最当时还参照去年十二月做了对比，凤姐，我就问你一句，你觉得去年十二月的情况，会不会再度上演？”
凤伶被噎了一下，看着舒甄认真的神色，张了张嘴，否定的话终究没敢说出口！
舒甄等了会儿，似想到了什么，忽然道：“上周末，莫菲和宁兰的票房如何？”
听她突兀地一问，凤伶眼角跳了跳，犹豫了片刻，才道：“莫菲的票房92.7，宁兰的票房百分99.8。”
想到被她压在腿上的一份娱乐报上的相关报道，又补充了句：“宁兰的不光现场爆满，直到演唱会结束，场外依旧有上万歌迷聚集。”
舒甄听了脸色变得凝重：“莫菲是近4万人的场子，宁兰是1万3多人的场子，场外万人，等于是2万多人，怕是创深市单天演唱会票房记录了吧。”
凤伶点点头，面露苦涩：“是啊，之前的记录是四场同开，票房总数4万4千多张。”
舒甄接话道：“去年十二月，谭光月，许巧玲，何静芸是一周隔上一周发片，同破20万销量总共才两周，就压得其他歌手唱片难破10万大关，而这一次，三天后别说同破20万销量，即便是同破30万销量都不稀奇，你觉得其他歌手还有活路吗？”
凤伶苦笑，要是真的三人同破30万，饶是现在的唱片市场，比去年十二月大了许多，也必然是尸横遍野。
单周30万，那意味着三张三白金起步，乃至四百金唱片的诞生！
助理有些纠结道：“舒姐，那怎么办？公司已经宣布了你的发片期，肯定不能改了啊。”
舒甄没有接话，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出声道：“我先去洗个澡，六点是风云榜，看了榜单再说吧。”
说罢，回了房间。
凤伶与助理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是看到了一抹浓浓的忧色。
六点整，新一期的风云榜公布。
甲榜如下：
第一，《我愿意》
第二，《飘零》
第三，《如果云知道》
第四，《super star》
第五，《现在的你》
第六，《夜风中的女人》
第七，《回家》
第八，《不如跳舞》
第九，《追梦人》
第十，《热带雨林》
而在乙榜中，莫菲的专辑有三首非主打入围，何静芸的专辑也有两首非主打入围，刚好半壁江山！
这是一张让人有些窒息的风云榜单！
莫菲与何静芸占了甲榜7席，乙榜5席，20席当中整整12席。
要不是未来少女的三首主打依旧坚挺，说是被两天后的专辑包揽也不为过。
而甲榜十首歌，李睁从前一周的六首作品增加到了七首，罗雨生两首，莫菲的御用制作人一首。
“...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失去世界也不可惜，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坐在电视机前的舒甄三人一片沉默，听着榜首的《我愿意》，柔美的旋律，唯美痴情的歌词，在何静芸空灵的嗓音演唱下，舒甄的心灵泛起一丝丝的悸动！
整个歌播放完毕，舒甄忽然一吸气，扭头道：“我要延迟发片！”
凤伶与助理均是愕然。
舒甄眼神坚定：“你们觉得这首《我愿意》与我的专辑第一主打比较，哪首质量更高？何静芸的专辑三主打，外加《追梦人》，与我的专辑三主打相比，谁的质量更高？”
两人哑口无言，都是词曲大咖作品，从专业角度，质量高低真的不好说，但从听众的角度判断，《我愿意》深动人心，显然比舒甄的专辑第一主打更能带动销量。
至于何静芸专辑三主打，外加《追梦人》，既然能够上风云榜第一榜单，这不光是质量的问题，而且已经得到了市场的验证，舒甄的专辑三主打肯定是比不上的。
舒甄继续道：“上周销量表，莫菲和何静芸的专辑销量如此强势，压得其他歌手唱片集体大跳水，而现在风云榜甲榜，李睁的作品又占了7首，这种情况下，宁兰依旧是选择了赌约限定五周内的第一天发片，这意味什么？”
不等回应，舒甄就自问自答道：“这意味着，在李睁的心目中，她给宁兰的专辑写的第一主打，要更在《我愿意》之上，或者说，为宁兰专辑写的至少三首主打，更在为何静芸专辑写的四首歌之上。”
“我的人气不如宁兰，这明摆着的，而歌曲质量再拉开那么大的差距，公司却要我和宁兰同期发片，这不是助宁兰爆出大销量，而是螳臂当车，明知是个死，难道我还要把脖子伸长了？”
凤伶眸光狂闪，片刻后，有些艰涩道：“舒甄，你觉得你太悲观了，唱片市场千变万化，歌曲质量高低，作为词曲人心中是有一杆秤，但能带动销量大小，却不可能做到准确判断。”
舒甄不为所动，螓首轻摇道：“是，是不可能做到准确判断，但也可能判断个大概，若是没有五分以上的把握，宁兰又怎么会下周一发片，完全可以延到下下周，乃至再往后，别忘了，这次赌约的两头，是两家公司的掌控权，你觉得，李睁会不在乎？”
凤伶无言以对。
助理弱弱地道：“可公司已经公布了你的发片期...”
舒甄截住她的话：“凤姐，你现在就给季总监打电话知会一声，我的专辑必须延期，与宁兰对阵，原定的本就是苏雅箐，我没理由替她。”
凤伶迟疑道：“要是季总监不答应呢？”
“我说了，只是知会一声，没指望他在电话里就同意，明天一早，我们就飞回去，我会找葛老师，廖副总当面说清楚，另外，你和歌场秀联系一下，今晚的节目我就不上了，违约金由我个人承担。”
听舒甄这般说，凤伶知道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况且，就凤伶内心，也是认同舒甄的判断，与三天后碰撞，九死一生，即便是生，也是苟延残喘。
要是再经历一次今年三月份那样，单月销量仅仅达成默认白金，别说再力推舒甄上超一线了，怕是连二号女歌手的地位都会动摇。
“行，每次都是逆来顺受，这一次，咱们也按自己的想法活一回！”凤伶眼中闪过精光，咬牙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