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人生和目标

虽然亚瑟听完林元的话语，但还是无法理解他的意思。
只是听出林元正在感到迷茫和悲伤，但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对于这份疑惑，亚瑟直接开口问道：“林元，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完全听不懂你刚才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元没有继续说话, 而拿出一份资料直接递给亚瑟，示意对方看一下。
亚瑟见此当然是直接接过并开始观看了起来，但随着观看的时间不断变长，亚瑟虽然因为其头部是头盔的构造，而让人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但他周围的氛围变了。
从原来的疑惑, 变为震惊、随后由变成了一股尤为强大的压迫感，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压迫感还在不断地增强。
幸好此时的工坊内除了他之外，只要林元在这里，不然一般人绝对无法承受着这股压迫感的沉重，最终落荒而逃。
很快看完整份资料后，亚瑟浑身弥漫着沉重的氛围，并且以一种极为冰冷的话语开口道。
“……这份资料是哪来的！”
面对着亚瑟的这番冰冷的话语，林元脸色没有任何变化，继续用带着迷茫和悲伤的话语回道。
“这是我前几天第一次任务的时候，从袭击的那家工厂内拿到的。”
"What are you planning to do?"
亚瑟听到答案后，虽然想要行动，但他总归是林元的自动人偶，所以将决定权交由对方来判断。
而林元也在听到亚瑟的这话后，明白了他的意思，低下了头, 使得自己大半张脸被阴影所覆盖。
“那，亚瑟啊，我知道哦, 为了研究出更棒的技术，所以必然需要牺牲，对于身为大家族的我而言，这是我从小就知道的事情，所以不论是在家里学习家传魔术的时候，还是来到这个国家学习机巧魔术的时候，我都知道，魔术并没有其表面看来那么美好。”
亚瑟听着林元的话语，却没有任何表示，如同一座死物一般的雕像。
而林元也没有指望亚瑟回答，只是想要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所以继续说道。
“所以对于这个世界上会存在着像是人体实验这种残酷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我也以为我会对于这样的事情习以平常，毕竟我在知道这种事情的存在，还不以为然地踏入了魔术的世界。”
亚瑟还是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林元。
“可是我错了！大错特错！！”
突然林元抬起头来，原本掩盖在阴影的表情在这一刻重新暴露了出来。
原本充斥着迷茫和悲伤，而显得有些死寂的表情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激昂，这一刻他的表情充满着觉悟，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正在熊熊燃烧的情感。
“在我为之筹集进行研究的资金, 而当上雇佣兵执行任务的时候, 我看到了，那些用罐子存放、被马福林泡着以免腐烂的人体和器官，那一刻我才意识到，什么觉悟那都是假的，只不过是我自己幻想出来保护自己的想法而已。”
亚瑟这一刻不再是没有任何表示，而是一种沉重的目光看着林元。
“那一刻我感到无比的恐惧，恐惧人类本身的欲望，虽然这份欲望正是人类本身能够成为这颗星球主角的关键，可是也正因为这份欲望的存在，人类也会失去作为人的底线，沦落为与畜生无疑的家伙。”
“那时候的我只有一个想法，将这里摧毁殆尽，不是为了任务、钱财这些理由，只是单纯地不想看到这一幕而已。”
“然后呢，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你应该已经放弃了魔术对吧？”
亚瑟这时突然开口道，以一种自从出生以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温和的语气说出这话，因为他大概能够猜出后面的事情，但正因如此他才更想听到林元亲口说出，因为那是独属于他的觉悟。
“啊，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大概会放弃魔术吧，不过我看到了，因为我的胡乱破坏，一个身体有大半部分一句被改造成机巧构造，并且奄奄一息，但就是死不了的小孩，在被我杀死前，对我说了一句‘谢谢’，这无疑唤醒了当时沉浸于恐惧，而大肆破坏的我。”
“看着他那被我杀死后，机巧部分的身体也被我破坏，从而脱离，只留下他那残缺的身体，但他那时却露出了微笑，我心中的情绪在那时不可思议地平静了下来，看着我的尸体我想了许久，最终我得出了一个想法。”
“放弃魔术是愚蠢的，因为他们的逝去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无论如何我也是学习魔术的人，而这份传承至今的魔术不可否认有着和他一样的存在牺牲，才发展到如今，而我作为学习的人理所当然地也必然会背负上这份责任。”
“正因如此，作为一名魔术师、一名制作者我不可以退后，退后不就是在说他们的牺牲是无用、无意义的吗，所以我对我以后有了一个要求！”
“通过自己的方式来让全世界的人都禁止人体实验这种事情吗，我是认为……”亚瑟用着一种如同看着自家傻孩子的目光看着林元，却用着一种没有否认的语气说道。
"No!"
但林元却不等亚瑟说完就否定了这话，并继续说道：“我不认为名为林元的家伙可以做到这种事情，而且我也不认为人类这种为欲望而奔波的生物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Then what about you..."
“我只是想证明一件事，那些因为研究不得前进，而必须通过牺牲他人来前进的家伙只是不入流而已，真要证明的话，就靠着自己的能力来前进，牺牲自己的时间、肉体、乃至未来，而不是通过牺牲其他人来成就自己，这种如同作弊一样的方式。”
听完林元的这话，亚瑟心里不由地冒出了一个想法。
‘简直就是小孩子一样，追求着公平的方式来正面打赢别人，根本不考虑实际。’
不过想是这样想，亚瑟却并不讨厌这种想法，因为这是林元至今人生作出的目标，或许对于他人而言无法理解，但这正是他自身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