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夜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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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声近了,看见来路是有十几个人,都是腰悬宝剑,马匹雄壮,人也威武,为首一人,白发童颜,颇有些仙风道骨,众人看了,心中不由暗暗喝了声彩。
酒肆中有人走出,上前招呼,那队伍中有人说道:“酒就不喝了,听说山上妖魔闹的厉害,我们从州府赶来,只为除妖护民。但是…”
说到这里,他环视了众人一眼,又道:“兄弟们出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都是商旅人士,也不缺钱,这样,按人头,一人五两银子,若是还有车辆货物,就一辆车加十两。”
有个大腹便便地商人说道:“将军说得是,不能让人出力不吃饭,这样,我带个头,我愿意多出点,就出两百两银子,以酬谢众老爷辛劳。”他的货物颇多,如果要细算,绝对不止两百两银子。
那商人说着,就掏出钱来,有人马上过来收了,他就招呼人手将车驾都赶到路上,一时间,众人不管愿不愿意,都纷纷掏钱。
小风对琴七苦笑道:“官府的人,不就是解救老百姓的吗?怎么还收起钱来了?”
琴七却说:“世道艰难,唯生活耳。”
世道艰难,不独是穷人,官府中的人,虽吃穿不愁,但谁又赚钱多呢?
再有,真正没钱的穷人,都守着家中艰苦度日,没有本钱也没有时间到这江湖上来流浪奔波。这年月出门行走的,不是商贾人士,就是急难中人,区区钱财,比起货物和人命来,实在也算不得什么。
不一会儿,大家都交了钱,小风正想去交钱,却被琴七一把拉住。
琴七沉声说道:“我还想饮酒,你留几个钱给我买酒,我们也不急在一进,等他们过了山,我们明日再走吧!”
有几个人听了,暗暗有些后悔,但钱已交讫,却不可反悔。
那伙官府的骑士听了,其中有人就叫道:“和我们一起走的,我们保证安全,若有人偷奸耍滑自以为在后边就可安全,没准过两日,又有妖魔出来害人,却怪不得他人。”
众人听了,有些可怜地看着小风两人,看两人要任何反应,只是那瞎子却不识趣,竟拉着那少年进入酒肆,竟真叫了壶酒,喝了起来。
众人没趣至极,空自暗骂两声,就和骑士们一道,向青木岭方向走去。
琴七并没有怎么喝酒,他叫来酒水,只是装装样子,两人到嘴的酒,都是象征性呡上一点,也是贪那酒肆中温暖,可以坐久一些不至被酒保赶走而已。
天色黑了下来,琴七只是岿然不动,小风似乎也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雪似乎停了下来,酒肆中的灯亮了起来,照得店外远近一片雪白,直如化外之境。
琴七突然站了起来,小风疑惑地随之站起,抬眼望去,灯火照得雪直晃眼,一时也没看见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那灯火的尽头,一辆车慢慢驶来。小风定睛一看,不由吃了惊,那拉车的,并不是骡马牛兽之属,乃是一个铁塔般的壮汉。那壮汉满脸虬髯,半挂着兽皮,冰天雪地的半只胳膊露在外边也不怕冷,肌肉虬结如同荒古战神一般,不知为何又甘愿做牛马贱役。
那铁塔壮汉见了酒肆,脸上露出喜色,将车停在店前,探身与那车中人轻声说了什么,就走进店来,那车中人却始终未露面。
那铁塔壮汉进店要了十七八个馒头,切了些牛肉,打了两壶酒。
他一边咬着馒头,一边往外走去,琴七也随之走出,小风背上包裹紧紧跟上。
那铁塔壮汉转身横了琴七两人一眼,见是一个瞎子,一个少年,都怯弱无力,也不在意,只走到车前,将那酒递到车中,又将那馒头牛肉放在兜中,单手拉车,一边走一边吃,倒也得心应手。
琴七突然走上前去拦在车前,对着那车中问道:“请问,尊驾是要过青木岭吗?”
那铁塔壮汉见这瞎子竟敢拦路,也是愣了一下,突然暴躁起来,疾声问道:“去又如何?不去又怎么样?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声如洪钟,震的人耳膜嗡嗡作响。
琴七还是淡淡说道:“若去,我们有个不情之请,若不去,就当我没说。”
那铁塔壮汉像在勉力压制自己,愤愤说道:“既然不情之请,那就不要说了,魑魅魍魉,也敢挡咱家道路,咱……”
突然那车中一阵剧烈咳嗽,那壮汉顿时歇了怒火,只向琴七拱手说道:“劳驾,让道!让道!”
琴七叹了口气,往路侧身让出道来,那铁塔壮汉拉起车向青木岭方向走去。
琴七对小风低语两句,两人就跟了上去,那壮汉虽拉着车,却是游刃有余,但走得并不快,仿佛怕颠着车中人一般,琴七和小风也能勉强跟上。
那铁塔壮汉见二人远远跟在身后,不由哼了一声,发出阵阵冷笑。
琴也毫不在意,只拉着小风紧紧跟着。
天上群星暗淡,夜色迷离,那壮汉夜行如昼,并不点灯照路。
琴七白天黑夜并无区别,驻着竹杖跟在后边,小风也会夜视,两人相携相行,深一脚浅脚,除了走得慢,其他并无障碍。
走了十来里路,就见夜色黑彤彤一片山脉。又走了六七里,已走到那山脚之下,路开始变得崎岖陡峭起来,小风不由地紧张起来,手中已抓着一张爷爷留下的灵符。
山路又走了七八里,地势又平缓一些,小风心头也放松了一些。
琴七突然低声说道:“青木岭到了!”
小风闻言心中又是一紧,放眼望去,只见星光下地面虽略有白雪,但也可分辨出草丛起伏,地势平坦不似山区,这高山之上凭空生出一片草原,可见此地土壤丰厚,不似来时山间土薄。
又走了一两里路,琴七又低声说道:“小风,停下!前边好重的血腥气!”
那前方的人似乎也有察觉,车中人咳了一声,像说了什么,车就停了下来。
那车中人突然说道:“后面的朋友,一路辛苦,请上前来一叙。”
声音平和低沉,离了三五十丈远,却感觉似在耳边说话一般。
琴七一拉小风,接着信步向前走去,将到那车前才停下脚步,恰停在三丈开外。
那车中人掀起半边帘子,黑暗中眸子似在发光,沉声问道:“二位一路跟随,不知为何?”
琴七淡然应道:“深夜漫漫,山有妖魔,愿作良伴,共御强敌。”
酒肆中有人走出,上前招呼,那队伍中有人说道:“酒就不喝了,听说山上妖魔闹的厉害,我们从州府赶来,只为除妖护民。但是…”
说到这里,他环视了众人一眼,又道:“兄弟们出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都是商旅人士,也不缺钱,这样,按人头,一人五两银子,若是还有车辆货物,就一辆车加十两。”
有个大腹便便地商人说道:“将军说得是,不能让人出力不吃饭,这样,我带个头,我愿意多出点,就出两百两银子,以酬谢众老爷辛劳。”他的货物颇多,如果要细算,绝对不止两百两银子。
那商人说着,就掏出钱来,有人马上过来收了,他就招呼人手将车驾都赶到路上,一时间,众人不管愿不愿意,都纷纷掏钱。
小风对琴七苦笑道:“官府的人,不就是解救老百姓的吗?怎么还收起钱来了?”
琴七却说:“世道艰难,唯生活耳。”
世道艰难,不独是穷人,官府中的人,虽吃穿不愁,但谁又赚钱多呢?
再有,真正没钱的穷人,都守着家中艰苦度日,没有本钱也没有时间到这江湖上来流浪奔波。这年月出门行走的,不是商贾人士,就是急难中人,区区钱财,比起货物和人命来,实在也算不得什么。
不一会儿,大家都交了钱,小风正想去交钱,却被琴七一把拉住。
琴七沉声说道:“我还想饮酒,你留几个钱给我买酒,我们也不急在一进,等他们过了山,我们明日再走吧!”
有几个人听了,暗暗有些后悔,但钱已交讫,却不可反悔。
那伙官府的骑士听了,其中有人就叫道:“和我们一起走的,我们保证安全,若有人偷奸耍滑自以为在后边就可安全,没准过两日,又有妖魔出来害人,却怪不得他人。”
众人听了,有些可怜地看着小风两人,看两人要任何反应,只是那瞎子却不识趣,竟拉着那少年进入酒肆,竟真叫了壶酒,喝了起来。
众人没趣至极,空自暗骂两声,就和骑士们一道,向青木岭方向走去。
琴七并没有怎么喝酒,他叫来酒水,只是装装样子,两人到嘴的酒,都是象征性呡上一点,也是贪那酒肆中温暖,可以坐久一些不至被酒保赶走而已。
天色黑了下来,琴七只是岿然不动,小风似乎也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雪似乎停了下来,酒肆中的灯亮了起来,照得店外远近一片雪白,直如化外之境。
琴七突然站了起来,小风疑惑地随之站起,抬眼望去,灯火照得雪直晃眼,一时也没看见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那灯火的尽头,一辆车慢慢驶来。小风定睛一看,不由吃了惊,那拉车的,并不是骡马牛兽之属,乃是一个铁塔般的壮汉。那壮汉满脸虬髯,半挂着兽皮,冰天雪地的半只胳膊露在外边也不怕冷,肌肉虬结如同荒古战神一般,不知为何又甘愿做牛马贱役。
那铁塔壮汉见了酒肆,脸上露出喜色,将车停在店前,探身与那车中人轻声说了什么,就走进店来,那车中人却始终未露面。
那铁塔壮汉进店要了十七八个馒头,切了些牛肉,打了两壶酒。
他一边咬着馒头,一边往外走去,琴七也随之走出,小风背上包裹紧紧跟上。
那铁塔壮汉转身横了琴七两人一眼,见是一个瞎子,一个少年,都怯弱无力,也不在意,只走到车前,将那酒递到车中,又将那馒头牛肉放在兜中,单手拉车,一边走一边吃,倒也得心应手。
琴七突然走上前去拦在车前,对着那车中问道:“请问,尊驾是要过青木岭吗?”
那铁塔壮汉见这瞎子竟敢拦路,也是愣了一下,突然暴躁起来,疾声问道:“去又如何?不去又怎么样?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声如洪钟,震的人耳膜嗡嗡作响。
琴七还是淡淡说道:“若去,我们有个不情之请,若不去,就当我没说。”
那铁塔壮汉像在勉力压制自己,愤愤说道:“既然不情之请,那就不要说了,魑魅魍魉,也敢挡咱家道路,咱……”
突然那车中一阵剧烈咳嗽,那壮汉顿时歇了怒火,只向琴七拱手说道:“劳驾,让道!让道!”
琴七叹了口气,往路侧身让出道来,那铁塔壮汉拉起车向青木岭方向走去。
琴七对小风低语两句,两人就跟了上去,那壮汉虽拉着车,却是游刃有余,但走得并不快,仿佛怕颠着车中人一般,琴七和小风也能勉强跟上。
那铁塔壮汉见二人远远跟在身后,不由哼了一声,发出阵阵冷笑。
琴也毫不在意,只拉着小风紧紧跟着。
天上群星暗淡,夜色迷离,那壮汉夜行如昼,并不点灯照路。
琴七白天黑夜并无区别,驻着竹杖跟在后边,小风也会夜视,两人相携相行,深一脚浅脚,除了走得慢,其他并无障碍。
走了十来里路,就见夜色黑彤彤一片山脉。又走了六七里,已走到那山脚之下,路开始变得崎岖陡峭起来,小风不由地紧张起来,手中已抓着一张爷爷留下的灵符。
山路又走了七八里,地势又平缓一些,小风心头也放松了一些。
琴七突然低声说道:“青木岭到了!”
小风闻言心中又是一紧,放眼望去,只见星光下地面虽略有白雪,但也可分辨出草丛起伏,地势平坦不似山区,这高山之上凭空生出一片草原,可见此地土壤丰厚,不似来时山间土薄。
又走了一两里路,琴七又低声说道:“小风,停下!前边好重的血腥气!”
那前方的人似乎也有察觉,车中人咳了一声,像说了什么,车就停了下来。
那车中人突然说道:“后面的朋友,一路辛苦,请上前来一叙。”
声音平和低沉,离了三五十丈远,却感觉似在耳边说话一般。
琴七一拉小风,接着信步向前走去,将到那车前才停下脚步,恰停在三丈开外。
那车中人掀起半边帘子,黑暗中眸子似在发光,沉声问道:“二位一路跟随,不知为何?”
琴七淡然应道:“深夜漫漫,山有妖魔,愿作良伴,共御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