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差佬，抓古惑仔吗？

“欢迎探索异世界，祝您旅程愉快，新手冒险家。”
声音男女莫辨。
背着电脑包走在大街上的孟凡，突然感觉眼前景象开始扭曲，突如其来的浓雾，像是一条条章鱼触手，不断晃着自己的视线。
朦胧之中，一间公寓渐渐凝实。
黑夜。
各种霓虹灯开始闪烁，整座城市被一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氛围所笼罩。
港岛，城市面积虽小却是亚洲四小龙之一，同时银行家、企业家似乎遍地可见，毕竟这里也是世界三大金融中心之一。
然而，在这种璀璨光环之下，底层却充斥着混乱与矛盾。
即便经过廉政公署的清理，社团活动依旧猖獗，走私冰粉与晒马等非法活动仍昌盛如故，无数罪恶如同附骨之疽般，悄然腐蚀着整座城市。
……
1982年，深水涉。
Early morning.
一间老旧公寓内，水声哗哗。
孟凡不断用冷水洗脸，直到脖颈处的衣襟彻底湿透。
作为新时代的五毒青年、躺平大学生，小说肯定有看过，所以，在孟凡眼中，穿越这个词并不新鲜。
现在，他甚至已经举一反三，联想到“诸天无限”“主神空间”“全球轮回”等等专有名词。
可资深者呢？
就是看起来很凶，嘴里叼根烟，最好戴个墨镜的男人。
此人先干巴巴地讲述前因后果，等摆出有力证据以后，便摆出一副“各位爱信不信”、“我任务完成了”的高冷姿态。
然而，时间证明：
孟凡并没有这种待遇。
他也想不通，自己只是出校门修个电脑，好早点跟室友开黑打游戏而已。
结果，耳边很突兀的响起一句提示音，身体便立刻被一团浓雾所笼罩，当再度睁开眼睛时，就是这间公寓。
“现在穿越都如此随便了吗？”
“新身份是差老？”
“老子长这么大，一次枪都没有摸过，没想到在这里开了张。”
身侧，一个老式滚筒洗衣机上，放着把泛着冷光的点三八手枪。
这种制式手枪射程短、威力小，仅有的优点是小巧轻便，后坐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此，对新手算得上友好。
“莫非是对付社团大哥？”
孟凡一边接收陌生记忆，一边回忆前世看过的警匪片乃至港综小说，进行揣测。
姓名：孟凡
警号：pc9526
Age: 23 years old
两年前毕业于警察学校，原本在中西区警署担任o计持枪便衣，专门调查涉黑组织犯罪。
因为不久前破获一起非法走私冰粉的桉子，被上司提拔为警长，制服手臂处的v字条纹变成了三道，工资也涨了不少。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自己从全港有钱人最多、最为繁华的中西区，调到了深水涉，一个没什么油水的地方，而且还是处于郊外的分局。
“其中似乎有什么隐情。”
“有点明升暗降，发配边疆的意思了。”
低语声中，孟凡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态。
首先，镜子中的他并未更改模样，就是看起来稍微成熟一些，二十三四岁的模样。
而且由于身份的缘故，身板看起来颇为硬朗，尤其在警服衬托下，本就不差的面容，又多了分英武。
Pa!
皮鞋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孟凡对着镜子举手，敬了一记军礼，他对自身卖相很满意。
喃喃道：
“算了，管它那么多，既然命运如此安排，那便接受挑战，活出个样子。”
说实话，他没想到这种意外会骤然发生在自己身上，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快接受命运。
也许是小说看多了的福利吧。
心理素质得到锻炼。
亦或者，根本找不到解决之法，潜意识只得乐观起来。
“先出去吃饭，尝试一下正宗的港岛风味，然后去新警局报道，看看究竟什么情况。”
After a short while,
房门啪嗒一声关闭。
放在洗衣机上的点三八也消失不见。
呈现在眼前的街景充满了老电影那种颗粒感，到处都是广告牌、涂鸦，以及浓妆艳抹的女星海报。
一个个摊子紧紧挨着，炉火忽明忽暗，烟雾与香气鸟鸟而上，向四周飘散。
“阿sir，食饭咩？”
“靓仔过来坐，阿婆给你煮咖喱鱼蛋。”
“靓仔。”“靓仔～”
相比于阿sir，孟凡更喜欢靓仔这个称呼，他差点在这一声声“靓仔”中迷失自我。
当然，摊贩们如此热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身警长制服。
“阿sir！”
这时候，一名军装警走了过来，朝孟凡行礼。
所谓军装警，听起来威风，其实就是巡逻队员，每天早起带一支笔上街，沿着辖区这头走到另一头，中途抽抽烟、吃吃小食，一天工作便结束了。
说实话，这些人连个收保护费的古惑仔都没资格过问，因为那是o计的活，手中唯一的权力就是给私家车贴罚单，纯属跟交警抢活。
"Understood."
孟凡朝他点点头，并未寒暄什么，便向旁边一位阿婆要了碗刷上秘制酱料的鱼蛋，用竹签挑着吃。
还别说，初次尝试味道挺不错。
大概是真材实料的缘故。
“阿婆，钱在这里，不用找了。”
约莫十分钟后，一张纸币被压在碗底。
并不是大面额纸钞，孟凡没有这种恶趣味，腰包也不允许，他估摸着，抵完饭钱以后，还能剩下一块多钱。
八十年代，这点钱够干什么？
超市一袋公仔面，特价一块二角。
不过，相比于刚才走过去，一路白吃白喝的扑街军装警，孟凡觉得自己思想觉悟很高，无愧靓仔之名！
“靓仔，下次再来照顾阿婆生意，把小女介绍给你……”
声音远远传来。
玩笑话罢了，当不得真。
能活到那时候再说吧。
孟凡收敛笑容，走到巷外停车区，启动一辆七成新的路虎三系皮卡，根据指示路标，朝着深水涉警署分局开去。
有一说一，这款老爷车驾驶体验感非常不错，模制塑料格栅，以及夸张的前脸造型，都格外吸睛。
“八十年代有什么大桉吗？”
“四大探长？跛豪？时间点对不上吧。”
一手斜靠车窗，一手扶着方向盘，孟凡低声自语。
对于港岛，他并不陌生。
可背景放在七八十年代的警匪片，看得确实不多。
反而，像龙叔的《新警察故事》、彦祖的《特警新人类》，自己倒是没有落下，全部看完了。
尤其是后者那几句经典对话，至今仍能全文背诵。
【你很会打吗？你会打有个屁用啊，出来混要有势力，要有背景，你哪个道上的？】
【我叫阿杰，你不喜欢叫的话，就叫我太子好了，我承受得起。】
【原来是小瘪三。】
脑补完这幅场景以后，孟凡心中腾起的紧张感稍稍退散。
他觉得，天无绝人之路。
倘若将自己带入此地的未知存在，想要害人性命，何必多此一举呢？
哪怕是主神空间、梦魔绝境，都会给人一定的生存几率。
孟凡不断暗示自己，往好的地方想。
On the other side.
深水涉警署分局，大门打开，警员或夹着公文包，或提着早茶，陆陆续续进来。
“忠叔，早。”
“早，金麦基，孟超呢？没跟你一起来？”
“这小子突然说要打网球，到街上买拍子去了。”
Beep beep beep!
喇叭声传来。
打断两人对话。
“避让行人不知道吗？这么嚣张，还开着路虎来警局，开路虎的了不起啊？呸！”
横在路中间的金麦基转过身子，忍不住小声吐槽。
而孟凡看着他的脸，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