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授箓

后堂。
祖师画像前。
孟凡与金麦基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师傅钟发白正在点香。
整个过程，没有人说话。
因为，在点完香以后，师傅便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祖师交流。
After a short while,
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
"Okay."
它并不宏大，反而有些温和。
但在孟凡耳中，这不亚于惊雷。
这……难道祖师没有故去？
根据师傅的说法，祖师钟岳武乃是晚清光绪年间的武举人，哪怕十五岁就中举，到现在也至少百岁了。
No, that's not right!
倘若祖师未死，师傅又怎会独自一人生活呢，还将画像供奉于此。
别看孟凡表现得很沉稳，其实心理活动一点不比金麦基少。
这时候，祖师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两个小家伙莫要乱想，乖乖磕头，哈哈，没想到老夫百年之后，仍能看到自家传承后继有人。”
“没听到祖师的话吗？”
钟发白一声催促，孟凡立刻收敛心神，恭敬行礼。
“Hmm, this child is teachable.”
一拜三叩以后。
“都起来吧，你们两个的功绩，我已经知晓，进入本门以后，要好生修行，降妖除魔，切勿怠慢。”
话落，孟凡与金麦基站了起来，耐心等待祖师吩咐。
“唉，为何今日才起坛寻为师？若非这次你小子开窍，在收徒时知会为师一声，我都不知你有此劫难加身。”
“凝神静气，传你……”
The sound disappears.
孟凡看向金麦基，金麦基看向孟凡，师兄弟皆不明所以。
为何祖师没声了？
视线投向侧前方。
本来双鬓斑白的师傅重新长出乌发，道伤明显复原，不仅如此，平时不苟言笑的他，脸上竟然浮现出笑意。
显然，祖师不搭理他们了，正在跟师傅说悄悄话。
金麦基不禁好奇。
身为大师兄的孟凡则在思考，祖师到底用了何种方式，这么快就医好了道伤，又传了什么，竟然让师傅如此高兴。
“降妖除魔，有功德赐下。”
不多时，声音再度响起。
祖师上线。
“功德可抵消一切业障，获得福报，增长悟性，治疗道伤，反正益处无穷，尔等往后但行好事，莫要担心个人前途。”
“至于我所传之法，你们两个用不上。”
说完，摆在供桌上的香烛燃尽。
祖师走了。
留下师徒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最终，恢复如常的钟发白开口道：
“如今，你们两个已经得到祖师认可，接下来，便是授箓了。”
听到“授箓”二字，孟凡凛然。
虽然他在穿越之前，并未阅读过任何道经，甚至连道观都没有去过，但修仙小说却看过不少，知道“授箓”是一件非常郑重且意义重大的事情，容不得半点轻佻。
At the same time.
钟发白见大徒弟神情庄重，心中暗自点头，他依稀记得，孟凡曾经说过类似“自幼仰慕道家文化”的话，如今一看，确实不假。
反倒是小徒弟，看似郑重，实则什么也不懂，眼神中尽是茫然。
“篆者，太上神真之灵文，九天众圣之秘言，将以检劾三界官属，御运元元，统握群品。鉴骘罪福，考明功过，善恶轻重，纪于简籍。”
钟发白回忆着自己初入道门时，师傅跟自己说的话，一边感慨时光飞逝，一边认真讲给两个徒弟听：
“授了箓，便意味着你们正式进入道门，从凡入圣，从俗登真。”
“同时，也会得到修炼之法，用作日常修行。”
“除此之外，还是请神招将的凭证，可以为人行法建醮。”
“最后，箓记载了你们一生功德，假如中途身死道消，可以凭此在阴间，亦或天庭当差。”
孟凡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
而金麦基忍不住问：“师傅，要是道士没有授箓，会怎样？”
“其它门派自有其规矩，咱们正一派必须要授箓，否则，不能叫法师，只能说是道学爱好者，没有法力在身。”
“原来如此。”金麦基点点头，满脸期待之色。
毕竟，听师傅这么一说，授箓好处多多，肯定越早授越好。
“You brat…”
看着金麦基渴望的目光，钟发白无奈道：“急什么，还没说完呢，好好跟你大师兄学学养气的功夫，戒骄戒躁。”
孟凡：“……”
嘿嘿，站着不动而已，却老是被师傅夸，怪不好意思的。
“为师继续说，你不要再打断了，有不懂的地方后面问也不迟。”
"Yes."
“按理来讲，授箓之时，必须要有三位大师出席，即：箓坛监度师、传度师、保举师，但如今这个社会，哪里去寻这么多真正有法力的大师？”
孟凡竖起耳朵倾听，他敢肯定，师傅有解决之法，但好奇究竟是什么。
刚被师傅说教的金麦基克制住嘴巴，努力向师兄学习。
“所以，你们两个随我。”
“为师是民国二十八年生人，八岁时在茅山授箓，坛号……”
The sound disappears.
不过，孟凡却知道了答桉，就在刚才，一段信息像是醍醐灌顶般涌入脑海。
“心中知晓就好，莫要轻易示人。”
“一会儿，为师会起坛上表，知会坛靖、箓中官将等，这样一来，往后你们以我的名义施法，求到诸路大神身上，只要自身道行足够，心意够诚，她们定会应允。”
其实，有句话钟发白没说。
唯有通过考验，人品和功夫都过关的徒弟，才有资格用师傅的坛号。
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弟子勤加修行，堂堂正正做人还好，倘若日后犯了错，他这个师傅也会跟着遭殃，过往积累的功德极有可能瞬间烟消云散。
不过，钟发白相信自己的眼光，绝不会看错人！
“我和师弟定然不会让师傅失望，匡扶正道、斩妖除魔……”
孟凡性格并不内敛，相反还有点外向，但在正式场合，非必要他不会开口，如今，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一种拳拳关爱之情，才忍不住保证。
师傅没说什么一损俱损的话，无条件信任他们，可自己不傻，先前介绍授箓时，便言明：
箓记载了道人一生的功过。
如今，自己与金麦基用了师傅的坛号，自然而然，便可以享受他一生所立功德带来种种好处，相应的，要是行为不自检，则会连累师傅。
“哈哈，好！好！好！大善，师傅相信你们。”
察觉到爱徒的一片真心，钟发白开怀大笑了，他觉得，自己这一生最幸福的两件事便是：
幼时流浪，得遇良师。
中年孤独，觅得佳徒。
“最后一点交代给你们，为师当年奉授仙灵符箓，不授摄召不降，神不营卫，宣奏不达，三界五帝，不敬其形，授此符箓，斋戒启奏，伏鬼除魔。”
“所以，你们两个往后可要竭尽全力去降服妖魔，这样才能更快增进修为。”
以战养战？
孟凡脑海中蹦出一个词。
“可还有什么疑问，说吧。”
视线看向金麦基。
不知道徒弟性格，怎么传道受业解惑？
钟发白早就看出他有问题憋很久了。
“师傅……祖师他老人家到底传了你什么，还说我们两个用不到。”
闻言，孟凡也好奇道：“师傅，要是方便，给我们说说呗。”
两个刚入门的菜鸡，突然看到祖师那个层次的存在显灵，肯定是心生向往，忍不住想要了解更多。
对此，钟发白表示理解，笑道：
“你们用为师的坛号，走上修行之路，而为师想要突破，只能以自身坛号为根基，暂借祖师的咯。”
“师傅，祖师是什么箓呢？”
“这可就厉害咯，七星符箓。不授诸天星官，不降尔身；延年保命，天官不依，请召不降；授者名上天官，保命延年，祈请星官，玄依所言，得道升仙，天门自开。”
“这么厉害，那我们……”
“去去去，臭小子还没学会走路，就惦记着该怎么飞了，多学学你师兄，稳重一点。”
“快闪开，我要起坛，告诉各路大神你们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