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堂未归

阿威未能得偿所愿。
不知为什么，僵尸世界里总有一些底线很低的好色之徒。
虽说阿威这家伙最近已经改了很多，但为避免节外生枝，孟凡没有答应。
不过，为安抚他那颗受伤的心，一沓黄符送上，如此一来，寻常野道人的家底都没有阿威丰厚，更何况那张压箱底的金符。
“师兄，你说，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分支？咱们正一不禁嫁娶，而全真却比和尚还要严苛。”
“到底孰优孰劣呢？”
看着前方手挽手的两姐妹，秋生有感而发，当然，不是为美色所动，而是联想到了其它领域。
“各有千秋，不分高下。”
孟凡回答得非常痛快。
既然入了茅山，那就不要眼馋全真道法，想要改换门庭。
要知道，他所修炼的一切，都来源于宗门。
当初被迷雾再度笼罩，陷入未知境地，陶天师亲自看护、震慑，想必丹天伏魔院的那些神将如此亲善，部分原因怕也是看在上清派的面子上。
诚然，全真一派的内丹学同样是通天大道，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反正孟凡觉得，符篆一道很适合自己，一身法力也归于己身，只不过需要每隔几年，甚至几十年，去加升品级，类似于扩大容量一样。
“全真内修心性，外度众生；正一尊天敬祖，济世度人。
两者皆是正统，都能够求取大道。”
“而前者太过艰难，一个不小心出了岔子，就会身死道消，所以古往今来有所成就者实在太少。
后者有前辈护持，哪怕中途逝去，也有机会到阴司上任。”
一路上，孟凡跟求上进的秋生师弟说了不少自身看法，让他更加坚定信念。
死后去阴司？
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
想到了那天钟馗所赠之物，以及自身能够不断穿越的半公开秘密，孟凡确实不缺自信。
所谓末法年代，根本困不住他，一步步磨砺，沉住气慢慢往上升就好，终有得见长生的那一天。
也许不仅仅是简单的长生。
在孟凡这个师兄默默立下大志时，秋生也定下了目标。
“我要变成师父那样受人尊敬的大师，并超过他。”
“记得戒骄戒躁，脚踏实地。”
闻言，孟凡叮嘱，并想到了自家亲师弟金麦基，他是真变了很多。
不知道另一个世界正在发生什么？
回归以后，那里过去了多久？
听着身后湖泊处传来的嬉戏声，孟凡斩断杂念，专心打坐参悟本门最重要的传承《上清大洞真经》。
一旁，秋生默默学习《茅山治邪秘本》，认真为日后降妖除魔打基础。
At the same time.
文才躺在义庄的藤条床上，发出舒坦的鼾声，地上则放着半个西瓜皮。
很无奈，名师来得太过简单，想要入门太过容易，反而不会珍惜。
Time passed slowly.
从下午到傍晚。
两个头发湿漉漉的姑娘决定回家，仍未看到影视剧中的那个茅山赶尸人。
第二天亦是如此。
直到迎接老太爷那天夜里，仍未曾出现任何端倪，只知道任天堂始终未归，恐中途生出变故。
至此，确认将有异变发生的孟凡，开始分发符纸。
毕竟人被僵尸抓咬以后，若不能及时得到治疗，将会导致尸变，可以用符纸护身、镇压，而遇到老太爷本人，唱歌就好。
“道长，我爹他真变成吸血僵尸了？明明是你们茅山负责押运尸体，怎么这般没用！
事先要什么给什么，十两黄金奉上，千叮咛万嘱咐，拍着胸脯保证，结果呢？哼！”
灵堂。
空等一场，白花、冥钱被收起来。
一位面生的任老爷喋喋不休，他跟任发不同，没吃过什么苦头，心中并不尊敬道人，言语饱含责怪。
阿威也不惯着他，当即质问道：
“又不是我师兄给你家押运尸体，茅山那么多道人，你自己眼瞎，选了……”
“No need to say more.”
“小道觉得，有这种可能罢了，毕竟尸体迟迟不归，大概率出现变故，再缺了镇尸符压制，危险很大。”
孟凡一直秉持良言难劝该死鬼的人生信条，不管态度如何，先劝几句再说。
只见他开口道：“勿谓言之不预也，话给你说尽，听不听是你的事情。”
“不管老太爷生前多么爱惜子女后代，一旦成了僵尸，就会形成执念，渴望吞噬至亲精血。”
“如果符纸在危难关头无用，可以尝试用他生前最喜欢的东西，不局限具体某个物件，来进行安抚。”
对于如何解释唱《有只雀仔跌落水》能够让任天堂平静，孟凡也无能为力，只能最大限度去暗示。
不过，任珠珠很快就说出她爷爷生前，曾重金定制音乐怀表一事，并当众上发条，播放这首救命神曲。
这样一来，该提供的都提供了，孟凡带领众人离开。
望着一行十几人离开的背影，任老爷有些后悔。
他确实不该说重话，搞牵连，但父亲尸体迟迟未归，极有可能尸变，做儿子的能不着急、生气？
听着父亲唉声叹息，任珠珠安慰道：“放心吧，这些天相处下来，孟道长什么为人，女儿已经知道了。”
“明天一早，我陪您一起去客栈登门拜访，把人给请回来就好。”
“客栈？”
“对呀，婷婷表妹刚才偷偷跟我说了，孟道长嫉恶如仇，不可能坐视不管，肯定会找个地方落脚。”
“唉，是爹怒火攻心，一时湖涂。”
任老爷看着老管家，吩咐道：
“龙伯，去准备二十两黄金，放在檀木盒里，我记得咱们府库里有一根五百年雷击枣木，一并拿出来。”
“欸。”老人点头回应。
诚如婷婷所料，孟凡领着秋生离开任府，阿威牵着马，撺掇着回去。
结果，孟凡一句：
找个客栈等待。
僵尸见人杀人，吞服鲜血，这个镇子的其它百姓何其无辜？
况且，他还没那么小气，被无能同门影响声誉，受主家迁怒几句就不管人家死活，最多搬出去住。
房钱和餐钱而已，给不起？
本来想着温声劝说孟凡的任婷婷，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刚要开口，就听他冷声道：
“没本事就不要赶尸，冒冒失失，真是败坏宗门名声！”
"Sigh."
秋生叹息，心中暗暗发誓要学好本事，不给茅山丢脸。
不知不觉中，孟凡自己都未意识到，他已经在为茅山考虑了，并因麻麻地师徒三人的无能而动怒。
归根结底，是宗门对他有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