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明枪隐袭 1

“事情就是这样，总长大人。”在张云泊的办公室内，王成朔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一汇报。“袭击事件越来越频繁了。真没想到，他们现在的攻势会迅猛至此。”侍立于一旁，吴天崎不免感叹。“比起这个，你们没有意识到这次的情况和二十年前有些不一样吗？”这时，站在两人身后的夙沙武一边摩挲着那枚硬币，一边沉声道。
“我们不是没有发现。”然而，面对夙沙武，吴天崎的态度却颇有几分冷漠：“二十年前，古朗基一族的杀人游戏都是单人进行的。一只古朗基行动的时候，其他的古朗基都不会出手，只有在它确认被击毙时才会有下一只行动。而现在……”
“他们的行动间隔太短了。”寡言的王成朔，也表达了自己的认同。诚然，在方才自己和易彬的协同作战中，三只古朗基几乎是无间断地发动攻击，频率之快与二十年前迥异。
“没错，我之前打败的那两只古朗基，几乎可以说是无缝衔接，第一只被杀第二只立刻就出现了。与其说他们是在做一场杀人游戏，还不如说是在进行一场目标明确的接力赛。”夙沙武说着，便以指节将硬币弹起，却又在其下落时将其一把攥在掌心，似乎是对结果完全无感。
“以我们来看，他们的行为和二十年前的迥然相异，那就不只是重复当年的杀人游戏这么简单。”不过，吴天崎几乎无视了夙沙武的话，只是沉声道出自己的论断：“或者说，我们甚至可以猜测，他们的复活也绝非是二十年前情形的复刻。可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复活，又为什么会做出和二十年前截然不同的举动，目前还没有头绪。”
“所以，这正是我们需要搞懂的事情。”这时，始终默不作声的张云泊缓缓站起身说道。他一直在旁听着后辈们的陈述和讨论。自然，他早已嗅到了其中不和谐的气息，但他也知道自己无力劝诫。不过，当张云泊开口时，在场的众人也纷纷停止了议论。
“很多时候，我们面对的情况就是这样。解决了一个问题，并不一定能够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反倒只会引出更多更复杂的问题。”从自己的座椅前离开，张云泊缓步来到三名联盟战士的面前：“但越是这样，越是应该充满信心，因为这便是你们向真相进发的标志。无需感到怀疑，也无需质疑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的判断，并把同样的敏锐用在接下来的问题上，齐心协力，共克难关这便是你们身为联盟的高阶战士的职责。”“是！”虽然彼此之间似有抵牾，但在张云泊的面前，三人还是同时发出坚定的回复。
“那么，现在我们没有多余的选择，只能对这些古朗基可能的行动多加防范。”这时，张云泊正声问道：“夙沙，交给你的任务如何了？”“基本完成了，我们已经部署了各区域的守卫部队，即刻可以行动。”夙沙武立即应答，却又故意看向了身边的吴天崎：“如果吴天崎督察有需要，我们可以全力协助。”
然而，吴天崎只是漠然道：“不必，游骑兵部队已整装待命，游走于战区内部，随时准备战斗。我们会做好该做的事，无需夙沙武督察费心。”吴天崎显然还想说些什么，但他身后的王成朔及时用肘节轻推了他一下，才使他止住了话头。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面对吴天崎的敌意，夙沙武只是报以淡然一哂。而就在他经过吴天崎身边时，他却突然站定，压低声音道：“吴天崎督察，我知道你一直在对五年前的事耿耿于怀，但也请不要怀恨于我，我只是遵从联盟的旨意办事罢了。换作任何一人，都会和我做出同样的决定。”“但愿如此。”默声片刻，吴天崎似是强忍情绪，沉声道。夙沙武哼笑一声，便与吴天崎擦肩而过。而在他的身后，王成朔也向他投去了冷冷一瞥。
“看来，让你们一起前来汇报，确实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待夙沙武离去后，张云泊不由得面露苦笑。“张总长，您对夙沙前辈，怎么看？”稍加思索后，吴天崎开口问道。“夙沙加入联盟，也是十年前的事了，当时好像是理锷引荐的。”张云泊抱起双臂回忆道：“十年来，他的实力有目共睹，而且对联盟的指令绝对忠诚，执行过很多危险性很高的任务，这都是事实。”
“哦……”面对这样的答案，吴天崎迟疑许久，才给出了一声回应，显然，他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一旁的王成朔也不免蹙了蹙眉。“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这时，张云泊喟叹一声：“五年前的那件事，确实也是联盟下达的指令。就当时情况的严重性，联盟优先要做的，必然是找到他的下落，把人和腰带都带回来，必要时，采取一些特殊手段……而夙沙，确实是最适合执行这项任务的人。就结果而言，他确实也完成了联盟高层的要求。”
“可是，当年的事情……”吴天崎正要申辩，张云泊一反常态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夙沙带回来的情报究竟是真是假，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说辞，但是这么久以来，联盟也没有发现更多线索。加之联盟当时的首要目的是息事宁人，既然有了一个合理的说法，自然不会深究。”说到这里，张云泊停顿了一下：“当然，这只是联盟的意见，代表不了你们，也不能代表我。只可惜，当时联盟还没有设立参政官的席位，我也无权干涉联盟的决定，这也是我的遗憾。”“我，明白了……”这时，吴天崎才终于不再多言。
“天崎，成朔，我可以理解你们的心情，但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必须在那些怪物发起进攻之前就把他们收拾掉，不能让二十年前的悲剧重现，也决不能让任何一个平民成为那场肮脏的血腥游戏的牺牲品。”说到这里，张云泊的眼底露出难见的严肃冷峻：“所以，联盟之内，尽量还是避免分歧。战斗的事，拜托你们了，去吧！”“是！”吴天崎和王成朔同时应答道，随后便一同离开了张云泊的办公室。这时，张云泊轻抚下巴，似乎也陷入了沉思：“果然，你们也忘不掉五年前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