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亲自把陆止鸣送到方则心身边的人,莫呈川的反应异常平静,好像这事跟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只是顺应关棠略显夸张的语气笑了笑。
“你平时就没发现什么吗?”关棠仍然觉得不可置信,“方总追人的方式这么特别吗?”
Mo Cheng Chuan replied honestly, “Fang Zexin has always been the one who gets pursued.”
"But Lu Zhiming didn't pursue him."
“但方则心有着丰富的被追求的经验。”莫呈川看了一眼关棠,“你要问问陆止鸣做了什么。”
从前莫呈川帮关棠复习功课的时候,关棠一时想不出答案,莫呈川就是拿这种眼神看他。好像给他那么一点提示,他就应该能想明白。
关棠被他这么一瞥,就觉得尾椎骨都要断掉了。这男人怎么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能这么迷人。
莫呈川开着车,完全不知道关棠的思绪已经跑了一个来回,才继续开口:“他就是有点崇拜方则心嘛……”说到这里,他脑子里灵光一闪,“陆止鸣是gay?”
这事儿他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但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陆止鸣坚持去国外念书,坚持不待在家乡工作,异性缘很好却似乎没怎么谈过恋爱,与关棠住在同一屋檐下,但几乎没有过肢体接触,守礼得有些过分,而且从来没听他像普通直男那样评论过女孩子,或表达对异性的渴望……甚至于他过于精致的生活方式,此时都成了重重疑点中的一个。
关棠当然不知道,莫呈川从一开始就宁肯动用手段也要把陆止鸣从他屋里给挪出去,并且毫不犹豫地第一个向陆止鸣透露了自己对关棠的意思,诱使陆止鸣成为了一名出色的助攻手。
要说当时真的就是指望陆止鸣给能他点什么助益,那莫呈川实在不是会把事情想得那样甜的人。他的潜台词不过就是宣誓主权,在潜在的危险面前做必要的示警,这才是他最拿手的东西。
真正曾跟人朝夕相处的关棠却迟钝到人家都开始跟男的约会了,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的曾·室友很有可能是个深柜。而对于身边人所做过的所有事情,更是一无所知。
莫呈川对此习以为常,并保持着最寻常的沉默。
关棠八卦了半天,等到车都拐进莫家门前那条正街了,才想起自己这是在接谁,顿时又紧张起来:“你等下得护着我。”
"How can I protect?" Mo Chengchuan naturally took the bait.
关棠难得瞪了莫呈川一眼:“就是我跟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得先救你妈。”
莫呈川是个非常吝惜表达感情的人,关棠也曾怀疑这人对自己的感情,似乎总是这么淡淡的,反正有你不烦,没你也行的样子。直到见识过莫呈川跟莫教授母子两个的相处模式,关棠才从对比中察觉出莫呈川对自己显而易见的亲密。但在这种对比下,关棠很容易产生一种罪恶感,实在难以消化。
莫呈川似乎没料到自己会得到这么一句话,先是愣了愣,但这并不耽误他停下了车,并且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叫人下楼。
关棠劈手夺过他的手机,整个人压得极近:“上去敲门。”半是教育半是威胁。
这认认真真张牙舞爪的样子实在很可爱,莫呈川伸手揉了一把关棠的头,一直顺着捏住后脖颈,想亲吻他,又觉得不合适,因此只是说了句:“别紧张。”
关棠以为莫呈川不愿意上去,眼睛珠子又往外瞪了瞪:“嘿,你得……”
Mo Chengchuan made a sound of agreement and asked, "Have to what?"
“……得护着我。”关棠有些垂头丧气的。今天是莫呈川生日,他也只好多退几步,不能随便凶人。
莫呈川笑了,没说话,下了车跟关棠两个一起上楼去敲莫教授的门,载着人一同去老太太那儿。
后来关棠始终忍不住想起他跟莫呈川说的那句话,觉得是那句话说得不吉利了,不该说那样不吉利的话。
他们在路上正常过弯的时候,一辆车突然从右侧冲了过来,莫呈川下意识打转方向盘,把关棠护在后面,拿驾驶座怼了上去。他整个人撞到安全气囊上,一时间意识全无,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但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处于失去意识的状态,眼睛睁不开,耳朵听不见,浑身都不受控制一般。
Only in the last moment did he futilely try to grab Guan Tang's hand.
Professor Mo sat in the back and saw this clearly.
关棠被撞得懵了几秒钟,等他清醒过来,看到莫呈川还陷在安全气囊里一动不动,他叫莫呈川的名字,莫呈川也没有回应——关棠这辈子都没有发过这样大的疯。
他抖抖索索地打120,不停地深呼吸,才能勉强发出声音,最后还是莫教授把电话接走了。
中途交警过来交涉,说是对方看见红灯要踩刹车,结果踩成了油门。
关棠根本没顾得上听,过了好一会儿才失控地嘶吼:“让他去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那一瞬间,他的确被无法承受的恨意压垮了所有的意志力。
旁边渐渐有路人围观,嗡嗡嚷嚷,但关棠满心满眼只有那一个一动不动的身影。极致的情绪崩溃使他近乎失明,根本看不清细节,但仅仅是模糊的轮廓都熟悉得可怕。
莫教授支撑着关棠:“孩子,别怕,别怕,不会有事的。”
救护车其实来得很快,但关棠却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漫长的等待了。
医生检查了一下,叫担架员把人抬上车去,护士问关棠:“只能跟一个家属,你是他什么人?”
Guantang was momentarily speechless: "I..."
“是他的爱人。”莫教授说完,伸手把关棠推上车,“快去。”
关棠被推得往前走了半步,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却说:“不,阿姨,您上去吧。我……我很快过来。”
The person has been lifted onto the car, and the nurse urged, "Hurry up."
Professor Mo glanced at Guan Tang, didn't say anything else, and got on the car.
救护车开走了,关棠立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旁边的交警走过来说:“走吧,捎你一段儿。”
关棠这才回过神来,抹了把脸,感激而疲倦道:“谢谢。”
"A lot of people seemed to have recorded it." The traffic police reminded her on the way.
此时关棠的脑子迟钝无比,与交警对视一眼,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有不少人认出了莫呈川,这位估计也认出来了,所以才提醒他。
关棠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说:“今天是他生日。”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个,交警显然一愣,这时候说生日快乐也不合适,于是说:“会没事儿的。”
等关棠到了医院,媒体正蜂拥而至。医院的人不知关棠的身份,不许他进去,关棠这才发现自己没有莫教授的电话,急得几乎要把衣服扒开给他们看,证明自己昨晚还跟莫呈川同塌而眠,这都是证据,不信你们去验。
最后还是莫教授打电话给他,说莫呈川已经醒了,在找他。莫呈川想不起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说跟关棠一起出来车祸,第一时间就要找人。
Questioned Guan Tang, "Is he OK?"
“没那么快确诊,还要等检查结果。但人醒了就是好事。”那边顿了片刻,换了个人说话:“关棠。”
关棠又绷不住了,一边哭一边往病房跑:“我要跟你结婚,莫呈川,等你好了我们立刻就去结婚!要有证的那种!”
Mu Chengchuan seemed to smile and said, "Okay."
最后结果出来,万幸只是脑震荡,佟临方则心他们都过来溜了一圈儿,见人没事,也没多打扰。
莫教授说要去看看老太太,怕老太太见不到人,要闹脾气。
Guan Tang stayed in the ward to accompany the patient.
护士巡过房后,莫呈川掀开被子,关棠就自觉从陪护床钻到了病床上去。
莫呈川的意识和精神并不太好,这个生日可谓是过得极其糟糕。他这会儿还有些耳鸣、恶心,但抱着关棠,又觉得还没有那么糟糕。
今天莫教授跟他说,等她退休了,就叫老太太回来住,在家里请个护工帮忙照料。她说:“我也老了,退休之后闲着没事,跟老太太一起说说故人也好。你们两个,好好珍惜。”莫呈川就知道,莫教授是想他爸爸了。
This is rare. She hardly ever mentions her father in front of him.
据莫呈川所知,虽然两人离婚很久了,但父亲临去世的时候,皮夹里还放着一张两人谈恋爱时拍的旧照片。相比之下,莫教授表现得实在过于淡漠了。
关棠总说他们母子两个很相似,莫呈川似乎能从“故人”这个隐秘的称呼里,略微窥得一点不敢言说的东西。这是从前没有过的,他竟然能够从感情上,而非理性上与莫教授有一点共鸣。
过了好一会儿,莫呈川才意识到关棠在哭。他哭得无声无息的,莫呈川这是第二次见他这么哭,第一次是他们分手的时候。
Mo Chengchuan collected his thoughts and hugged him, softly saying: "It's okay, why cry?"
关棠也没想到自己心里的委屈又翻涌了上来,闷闷地说:“要结婚。”
"Okay."
"Everyone should know about our relationship."
"Okay."
"Hold me tighter."
"Is this possible?"
"I think I got my snot on your clothes."
"It's okay."
关棠吸了吸鼻子,情绪好了一点儿,又可以跟莫呈川闲聊了:“你在想什么?昏迷的时候,醒来的时候,你都在想什么?”
莫呈川有一会儿没说话,关棠也不催促,两个人依在一起,在暗夜里呼吸交融。
“昏迷的事情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我妈告诉我你很着急,我想,原来我们没有分手吗?”莫呈川的声音又轻又哑,“你还是舍不得跟我分手。”
关棠的眼眶又红了,将莫呈川抱得更紧了一点:“对,我们没有分手,我舍不得跟你分手。”
“你怎么变得这么爱哭了?”莫呈川听出了他的鼻音,“别哭了。”
"I just cried."
莫呈川的记忆是混乱的,但他还记得关棠背对着他哭的样子,哭得他懊丧又无措。他当时想他们完了。
他做了他一直很想做的事情,伸手替关棠擦了擦眼泪。夜里太黑了看不见,他就拿指腹一点点蹭,擦得很仔细。擦到最后没什么可擦的了,他才开口道:“我爱你。”
Guantang chuckled and said, "I already told you."
“说过了?”莫呈川不记得了,他想了想,觉得不可能,“什么时候说过的?”
“就昨天晚上。”关棠揶揄道,“你哄我跟你上床的时候。”
莫呈川轻哼一声,“床上说的不能信,这一次才是真的。”
"But we're still in bed now, aren't we?"
"Not the same."
Where is the difference?
Meng Chengchuan reached over and pinched Guan Tang's waist. "Can you tell the difference?"
关棠一哆嗦,整个人缩进被子里:“你怎么还不睡觉,医生叫你早点休息!”
莫呈川这一动,头晕的感觉更强烈了,不得不闭着眼睛放缓呼吸。关棠意识到不对,把脑袋钻出来,拿手抚他的胸膛,一下一下的,最后叫人捉住了手。
“睡吧。”莫呈川就把关棠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不动了。
“嗯,晚安。”关棠微微起身,在莫呈川的脸颊亲了一下。
外头早已搅风搅雨,这两人全然不管,也没人敢告诉他们。零心官方发布了声明,说莫呈川无大碍,至于私人问题则不便回复。于是各种猜测也甚嚣尘上,莫呈川结婚,莫呈川同性恋等词条霸上热搜。
最近娱乐圈似乎过于太平了,真让莫呈川在热搜上待了好几天。但莫呈川一直不回复,大家炒了几天剩饭,这事儿也就渐渐沉寂了。
直到有一天,莫呈川终于在社交平台发布了一条动态:“玫瑰是红的,紫罗兰是蓝的,糖是甜的,你也是。”配图是一对男款的戒指。
这画风实在非常不像莫呈川的风格,甚至有人怀疑莫呈川被盗号了,过会儿莫呈川自己又转了这条,文字非常简洁:“已婚。男的。名字对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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