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

林初时其实不是没有谈过恋爱的菜鸟,要说的话,他也能说得上是情史丰富了,虽然最后都不得善终就是了,他也不是那种感情迟钝,不会分辨别人对自己持有的感情和态度的人,他知道什么叫做调情,什么叫做暧昧。
但是这些东西,在他的意识里,似乎都很难和聂寒联系起来。
聂寒是理智而冷静的,婚姻是为了获取利益最大化,他用最理性和苛刻的条件,来挑选最适合自己的伴侣。
聂寒本人就像这栋公寓一样,高度智能又冷冰冰,好像根本就不会动感情。
而林初时的分辨能力,无论是理性思考,还是主观情绪,在对待聂寒的时候,好像又总是不太够用。
他曾经在念书的时候就吃过一些苦头,有一段时间林初时误以为聂寒至少是对他存有好感的,但后面的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他的雷达在聂寒这里出过错碰过壁,当然也就学会小心谨慎,还是避免自作多情的好。
电影是随便播的,好像是个轻喜剧爱情片,林初时看得不专心,到最后也不清楚到底讲了个什么故事,只记得男女主最后是结婚了,两个人却穿着礼服,从婚礼现场逃跑了,沿着铁路,两人牵着手,脱了鞋,光着脚走在日落下的铁轨上。
全程都是咋咋唬唬在搞笑的剧情,最后却是以一个文艺又优美的镜头结尾。
林初时对电影剧情全程模糊,对这副画面印象倒是很深,觉得很美,有种亡命鸳鸯携手天涯,末路狂欢的垂死浪漫的感觉。
电影播完之后,时间也不早了,差不多到了该睡觉的时间,聂寒之前已经洗过了,换林初时去洗漱。
这次林初时倒是提前问聂寒要了睡衣,嗯,还有新的内裤。
一回生二回熟,林初时已经没有之前那种尴尬的感觉了,还主动申请说:“要不下次我带点自己的衣服用品过来吧,估计之后我得经常留宿你这里了,到时挺不方便的。”
毕竟他爸妈都那么说了,而林初时也不可能把人带回自己家去住,到时两人当着老人面睡一屋,肯定更不自在。
聂寒想来也明白这点,并没有表示出拒绝。
想想也是,毕竟聂寒连家钥匙都主动给他了,这点小事就更不放在心上了。
林初时洗完澡,用毛巾擦着半干的头发,从浴室里一出来,就看到聂寒靠坐在床头,被子半搭在腿上,他戴着一副细边眼镜,洗过后的头发没有经过打理,自然地垂下来,比平时看着多两分温柔似的,他的目光也微垂,正看着腿上的一个超薄本,屏幕发着幽淡的亮光,好像还在办公。
林初时看着聂寒在床头灯下,线条也显得温和两分的侧脸,动作顿了顿,一边继续擦头发,一边问他:“你还要忙吗?”
聂寒:“回几封邮件。”
林初时:“哦。”
就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林初时对着镜子,开着冷风慢吞吞地吹头发,心里其实在纠结。
他有注意到这栋公寓是单身户型,而且就聂寒一个人住,肯定只有一个卧室,难道他们俩真的要睡在同一张床上?
老实说,想到那个场景,林初时觉得有点发怵。
聂寒回完了邮件,一抬头,就看到林初时还站在镜子边,磨磨蹭蹭地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聂寒叫他:“你在做什么,不睡觉吗?”
林初时强自镇定:“睡,睡啊。”
然后抬步向男人走去,因为莫名的紧张,腿肚子肌肉都僵硬起来,整个人差点同手同脚。
他走到床边,正要上床,却听到男人突然开口说:“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可以去楼下沙发。”
林初时脚步止住,看向聂寒,后者已经合上了电脑,目光也看着他,脸上静静地,没什么表情,好像他都无所谓,只看林初时自己。
林初时顿了顿,一瞬间那种懊恼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好像真的只有他,在为两个人的微妙关系而觉得尴尬,纠结不已,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拿捏不好尺度。
他有些憋气,摇了摇头,也作出无所谓的样子,说:“没关系啊。反正我们还要一起呆五年,就当尽快适应好了。”
聂寒看着他,片刻,点了点头,说:“希望如此。”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林初时总觉得自己被看轻了,不服气地说:“我说真的,之前我不就说了吗,既然我们已经结婚了,该履行的义务我也不会躲的。”
咬咬牙,又说:“就算现在要上床,我也完全ok。”
空气里一静。
聂寒看着他,目光微沉下来。
林初时被他沉沉的目光盯着,心里有些发毛,他也知道自己是在大放厥词,在说没头脑的昏话,但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胜负欲,就是非要和聂寒比比谁更不care似的,让他还是硬扛着,毫不回避地直视对方。
半晌,聂寒收回目光,摘了眼镜,微低下头,他好像轻笑了一下,说:“你放心,我倒也没那么饥|渴。”
他又伸手捏了捏鼻梁骨,像是真的有些累了,说:“睡觉吧。”
林初时站在原地,见聂寒已经翻过身,背对着自己躺下了,过了一阵,他才动了动,掀起一角被子,上了床。
床倒是很宽大,睡两个大男人也绰绰有余,两个人各自占据床的一边,中间都还有空隙,彼此都没碰到对方。
林初时有些僵硬地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头顶昏暗的天花板,陌生的环境让他有些不习惯,身边睡着另一个人的事实,则更让他神经紧绷,感官却因此变得灵敏,身边人的存在感陡然间变得很清晰,甚至能听到对方均匀而有节奏的呼吸声,慢慢地,两个人呼吸的频率都变得一致起来。
林初时实在没有睡意,忍不住轻轻地出声:“你睡了吗?”
对方过了片刻,回答他:“怎么了?”
林初时说:“我睡不着。”
聂寒问:“为什么?”
林初时老实地说:“有点紧张。”
尤其想到是聂寒在旁边,就更紧张,连脊背都绷紧了。
聂寒没说话,大概也明白他为什么紧张。
林初时说:“我们来聊天吧。”
聂寒问:“聊什么?”
林初时说:“你这就不是像在聊天的样子。”
聂寒又问:“那要怎么才算?”
林初时无奈:“……算了,让我想想,对了,白天我们不是在讨论哪家婚庆公司吗?”
聂寒:“嗯。”
和这个人聊天好难,但林初时坚强地继续:“其实酒店的我不太喜欢,其他我觉得都挺好的。”
聂寒:“没有最喜欢的吗?”
林初时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说:“一下选不出来。”
又突然反应过来,怎么一直都是聂寒在问他喜不喜欢?
于是问:“那你呢?你喜欢哪个?”
聂寒背对着他,又不说话了,林初时等了会儿,忍不住伸手戳了戳男人的背:“嗯?”
聂寒被他突然一戳,脊背上的肌肉突然僵了一下似的,片刻,他说:“都差不多。”
林初时嘿嘿一笑:“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又说:“你能不能转过来说话呀?”
只给人看后脑勺太没礼貌了吧。
聂寒倒真的转过了身来,两人侧身面对,林初时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对方的脸,虽然一片昏暗里什么都看不清,但还是觉得满意。
林初时说:“其实婚礼不婚礼的,我是真的无所谓,只要是我喜欢的人,就算私奔我也愿意的,就像刚才电影里,婚礼上逃跑也很浪漫啊。”
聂寒这次却回得很快:“不行。”
林初时:“嗯?”
“逃婚不行。”聂寒语气坚决,称得上强硬地说,“这个你想都别想。”
林初时一愣,昏暗夜里他看着聂寒的眼睛,里面好像有簇尖锐的亮光似的,直直地戳着了他。
他哦了一声,讷讷地说:“我只是说说而已……”
而且电影里也是新郎新娘一起跑的啊……聂寒是不是也没看电影里到底演了什么啊?
聂寒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太重,一下又不说话了。
两个人在默默的黑暗里对视,一时谁都没有出声。
林初时眨了几次眼睛,终于开始有些觉得困倦,他打了个哈欠,身体不自觉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身上的被子充满了属于这栋房子主人的味道,是比少了混杂了烟草香水的,更为单纯的,一种专门属于聂寒的男性味道,将林初时全身都包裹着,高高地盖到下巴颏儿的地方,耸耸鼻尖就能闻到。
林初时又把自己的脸也往下缩了缩,被子几乎盖住了他半张脸,他在那种气息的包围中,困意渐涌上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意识渐渐远去,开始变得模糊的时候,他感到脸上好像被轻轻地碰了一下,那触感很轻,又仿佛是很温柔。
紧接着又有温暖的气息包围过来,将他完全笼罩起来,他十分贪恋那样的温暖气息,忍不住更靠过去,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把自己缩起来,安稳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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