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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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泛的脸色苍白，表情有些勉强。他手上举着烛台，对着我说：“殿下，我知道您此刻有很多疑问，但请您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他向我伸出手，道一句：“请跟我来，殿下！”
我立刻拍掉了他的手，生气地按下电梯门关闭按钮。可是电梯却像是坏了般，停在九层不动。
齐泛的手被我拍红，他依旧固执地伸着手，好像我不跟他离开，他就不会收手一样。
他身上穿着乐园的副官服，腰间的枪械上还刻有乐园的标记，我站在电梯里盯了他一分钟后，还是选择跟他去看看。
他走在我前面，细心地告知我，何处小心台阶，何处注意低头。
伊思大酒店九层的设计如同一个迷宫，我手上握着那只白色的卡片，问齐泛：“这是你的卡？”
齐泛没想到我会开口，回头看着我点点头道：“是的，殿下。”
我把卡砸到他脸上，道一句：“你是圣宗放在乐园的探子！
你是不是在嘲笑我，被你耍的团团转？”
齐泛低捡起门卡，被我踩中了手。我再次质问他：“楼下那个服务员也是你安排的？”
他再次点点头，看向我道：“殿下，我知道你来酒店时非常感动。我知道你是一个……”
我不想听他在用其他字眼描述我的愚蠢，直言：“闭嘴，带路。今天以后，我都不想再看见你。”
他蹲在地下许久，站起身时将房卡收入口袋中。我继续跟在他身后，在一面玻璃镜前面停下。
齐泛取出门卡，与镜面相贴，镜子立刻发出一声轻微的滴声，像电视剧里的密室门般打开。
他将烛台递给我，告诉我：“殿下，我没有资格进入这里。您要一个人前往，我很抱歉骗了你，但是请您相信，我对您从来没有恶意。”
他的语言充满了诚意，可怎么听都让我觉得难受。我夺过他手上的烛台，看着楼梯，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大约走了一会，看见一扇熟悉的电子门。这种门与底波拉地下城的电子门一样，需要虹膜识别。
我站在门外喊了声：“行了，我来啦，开门吧！”
大门被人打开，我看见亚当穿着粉白色的洋裙，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伸出手摸了他的头，说着：“越来越像女孩了！”
他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嫌弃地看着我道一句：“你才像女孩。”
我跟着他走进房间，立刻被里面巨大的培育仓吸引。培育仓里正躺着受伤的苏沅。
培育仓下站着的男人看见我，露出一丝笑容。他身边正漂浮着一个长发少女。
我听见那个男人说道一句：“莉莉丝，你去吧！”
少女看着我甜甜一笑，立刻消失在空中。
我看着那个男人，道一句：“教皇大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先是在餐厅冷嘲热讽，现在又暴露一个藏在乐园多年的棋子骗我来此处。
意欲何为？
总不会是想拉拢我，帮他对付乐园？
我想不到还有理由让阿瑞斯付出这么多。
他身上穿着一套灰色的西装，与我长相相似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
我对于他这样的笑容有点抵触，站在原地抓住了亚当的胳膊。
阿瑞斯看出了我的小动作，说着：“很抱歉以这种方式邀请你，我们这算是第二次正式的见面，苏先生。
当然，如果你希望我称呼你为瓦利先生，我也可以改口，毕竟这只是一个代号。
它毫无价值。
所以，你希望我称呼你什么？”
他把问题抛给我，无非是想告诉我：今日我是以什么身份进入这个房间，若我说瓦利，那么他就是圣宗的教皇，将招安我或杀掉我；若我说苏纺，那么他就是苏沅真正的哥哥，将为苏沅报仇或收买我。
无论我是何种身份，我的结局都在与他一起反抗乐园或被他杀死中产生。
这两种结局都是悲剧，而且下场惨烈。
我有些紧张地捏着亚当裙子上的刺绣图案，道一句：“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希望我是谁？”
他听了我的话，回我一句：“我希望你是苏纺。”
下一句又奇怪地道：“我又不希望你是苏纺！”
他摸着苏沅培育仓外的玻璃，对我说：“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绝望的明月。他好像失去了所有可以活下去的欲望，只要听见苏纺两个字，他才有那么一丝丝活人味。
他不是这样的人，你明白吗？明月这个孩子，他是圣宗的圣子，是圣宗的希望。
他不该是一个被感情牵绊的男人。”
阿瑞斯又看向我，说着：“可是他却被你变成了优柔寡断的人。说实话，我最初非常生气，甚至很反感苏纺这两个字。
我感觉醒来后的自己成为了你的替代品。明月会看着我的脸流泪，吴良会看着我的脸喊我小子。
这些都让我觉得自己的存在受到了威胁，直到明月为了你，差点死在北方战场后，我开始从新审视你，想认识你，想知道你哪里来的魔力，能让明月如此为你着迷。
可是，他们告诉我，你死了，而且是在救我时，牺牲了。我变得更加想见你。
所以才会提出要你来伊思。”
我听了阿瑞斯的话，终于明白了自己来伊思的前因后果。
只是没想到阿瑞斯会觉得自己是我的替代品。这种认知不知道为何取悦到了我，让我感觉：终于有人能明白我的心声。
这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让我对这次骗局似得会面有了一些兴趣。
我松开捏刺绣的手，继续听阿瑞斯说着：“苏纺，我比较希望叫你这个名字。其实当我第一次听到瓦利这个名字时，我就觉得这是一个会害死明月的人。
范七，就是齐副官将你的资料传给我们时，我立刻下令，不许任何人将你的资料透露给明月。可惜明月那孩子最后还是发现了你。
然后，就被你伤成了这样。所以……”
我看着阿瑞斯，想着他是不是又要再说一次我很狠心。
毕竟，培育仓里的苏沅至今没有苏醒。
我看着苏沅，又看着阿瑞斯，觉得阿瑞斯是想为苏沅讨个说法！
我本想就此事说说当初苏沅为他做过的事，为他吃过苦。
他却在我即将开口前问我：“因此，如果我帮你救出苏腊梅，你愿不愿意加入圣宗？”
所以，前面都只是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