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udy room.
打火机明亮又复灭,映衬出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萧景很敏感的听到了打火机响起的声音,直接就拿着手机从卧室里走了出来,顿了顿,问道,“你打算……就这样了?”
裴少安垂眸看着指尖的烟,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
"Understood."
萧景眉头直接就拧了起来,“你他,妈是疯了?”
电话对面沉默了好几秒,凉凉的传过来了男人的声音,“你再说一遍。”
萧景,“……”
“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在这儿耽搁时间?”他淡淡嗤笑了一声,“不说别的,单单就六年前她离开的时候,那可是一点儿情面都没留,现在倒好,人回来就算了,还带了一个别人的孩子,难不成你还真以为她是想跟你安安分分过日子的主儿?”
但凡脑子清醒的人,都知道吃一堑长一智。
书房里没有开灯,只有依稀从窗外透出来的朦胧光亮,裴少安沉思了好几秒,若无其事的吐出了一个字。
"No."
萧景愣了一下,“什么?”
男人的嗓音有条不紊的从手机里传了过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六年前她欠的,我要全部讨回来。”
萧景随即嗤笑了一声,“就你?”
那边的气压很明显低了下来。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萧景收敛了自己的笑意,弯腰拿起了桌上的烟盒,“只要你能讨回来,那就随便你。”
毕竟人家才是大爷。
有钱难买爷乐意。
反正人家愿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又何必在这里讨不痛快,多没趣不是。
他将手机放在了桌上,不疾不徐的点了一支烟,“好了,我明天还要送孩子去学校,就不跟你在这儿探讨人生了。”
听到孩子两个字,裴少安的眉心都拧了起来。
“萧景。”
男人挑了挑眉,“嗯?”
“如果……”裴少安微微闭上了眼睛,语调停顿了片刻,“如果……你早一点知道段妍当初离开你是因为你父亲,你还会选择现在的婚姻吗?”
闻言,萧景捏着烟的手直接就顿住了。
“没有如果。”
他回答的果断,甚至于不带丝毫的感情存在,裴少安还想要再开口,却没想到男人却直截了当的回答了他两个字。
"No, I won't."
然后耳边的手机屏幕骤然就亮了起来。
对方已经挂断了。
裴少安下意识的垂眸看着手机屏幕,好半晌才轻轻勾起唇角轻轻笑了一声。
是啊,不用问也应该知道的。
No, they won't.
其实有时候男人比女人更加现实。
甚至于更准确的来说,如果萧景早一点知道事情的真相,萧父那里却也仍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只不过唯一的差别可能就是,结果比现在会好一点。
毕竟那时候萧景没有太多的实权,萧父要是真的想要用段妍的安危威胁他,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拿捏在手里的筹码,反而是自己的软肋被别人捏在手里。
那结果可以想见。
有些事情其实早就在一开始的时候标好了价格,只不过在真相还没有来临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有选择命运的机会。
……
萧景挂断电话的时候,身后突然想起了细微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回头,就看到了穿着睡衣安静站在卧室门口的女人,柔顺的长发下是平静的毫无波澜的眉眼。
就好像,是一个精致的木偶娃娃。
“我出来找东西。”女人朝着旁边的桌上示意了一下,然后弯腰拿起了自己的手包,却在往回走的时候又转过了身来。
"By the way, there's one more thing."
她抿了抿唇,嗓音柔顺,“以后关于你的私事我希望你可以私下自己解决,毕竟阿时还小,有些事我并不是很希望他知道。”
萧景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黑眸渐深。
“我的私事,”他笑了笑,“你指的是什么?”
叶弥眉心微微拧了起来,好半晌之后竟然淡淡的摇了摇头,“没什么,”顿了顿,“我睡了。”
没有丝毫解释的欲,望。
其实萧景这么多年见到过许多人,也明白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无法触碰的软肋,但是偏偏叶弥是他唯一一个,怎么都看不透的人。
她全身上下,就像是被禁锢了灵魂。
宋安雅虽然性子懦弱,但是也有被激怒的时候,就算是清冷骄矜的段妍也偶尔会咬牙切齿,甚至于就连陈斐和盛大小姐,也都有被逼急了的时候。
可是叶弥没有。
就算她现在的身份是萧太太,就算她和萧景有过一个孩子。
萧景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起来了一张清冷的脸,还有白皙的五官浮现出来的淡淡怒意,却还是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萧大少爷,以后要是你的结婚对象不是我,我一定会找我的姐妹儿砸场子,保准搅黄你的婚礼。”
那时候的她,是真真切切的。
不像现在……
她的诺言,再也没有办法兑现,甚至于那张脸也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叶弥关上灯的时候,推门声响了起来。
男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近,连带着还有淡淡的烟草气息,她闭了闭眼,将自己缩进了被褥里。
可没过几秒,她的腰肢就被一股力道揽住了。
她挣扎了一下,“萧景。”
男人一只手撑在了她的身侧,在昏暗的壁灯下打量她,“怎么,不装睡了?”
叶弥拧了拧眉,“我没有装睡。”
顿了顿,偏头躲开了他的视线,闭着眼睛道,“已经很晚了,睡吧,明天你还要去学校。”
那神情,简直是十分淡漠。
萧景其实也是无暇跟她闹这些游戏,可是偏偏他这会儿的回忆总是接踵而来的泛滥成灾,索性就直接扣住女人的下巴吻了下去。
叶弥挣扎无果。
她索性也就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任由他吻。
等到男人的吻落到脖颈的时候,她的呼吸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哑着嗓子道,“我明天还要参加发布会,要穿一字肩。”
意思就是,你不要留下痕迹。
尤其是脖颈。
萧景这会儿也算是恶意横生,毕竟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有了不怎么情愿的表情。
Heh.
他不以为然的逞凶作,乱,“我要是留了呢,你能怎么样?”
他说的理所当然,嗓音都染着笑。
叶弥抿着唇瓣对上了他的视线,好半晌之后才幽幽的挑起了唇角,安静的嗓音在房间里蔓延了开来,“萧景,做人要有底线。”
她闭了闭眼,整个人出奇的冷静。
“我没有要求你做好一个丈夫的资格,但是扪心自问身为萧太太应该做的所有东西我都做了,你不觉得你这样咄咄逼人,有点太过分了吗?”
"Too much?"
萧景捏住了她的下巴,“叶弥,你还知道什么是过分?”
叶弥转不开脸,视线跟他撞到了一起,索性也就不闪不避了。
“这桩婚姻不是我求来的。”她说。
言外之意就是,这段婚姻的一开始不过就是各取所需,所以哪怕到了现在分道扬镳也是情有可原的。
“怎么,想离婚?”
萧景的眸蓦然就眯了起来,“如果你说的称职的萧太太,是指的你这样的话,我觉得随便找一个靠谱的大家闺秀,他们应该都能做到。”
其实叶弥懂他的意思
但是她却只能当作不懂。
“你都没有做好称职的萧先生,凭什么就要要求我做好称职的萧太太,”她认真的看着他,“萧景,你心里有放不下的人我没意见,甚至于你后半生都守着你的旧人我都觉得理所应当,但是在现在这种时候,我还真是做不到跟心里想着别的男人的人,做,爱人之间应该做的事。”
“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我名义上的丈夫。”
其实也不是说真的介意,只不过她没心情。
萧景这会儿本来情绪就不是很稳定,现在被挑衅了一波,英俊的五官瞬间笼罩上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深意。
“没心情?”
他没说话,直接扣住她的双手压在了身侧,“放心,一会儿我保准你有心情,而且还是上下起伏的那种。”
叶弥一下子就被震住了。
因为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的吻已经结结实实的封锁了她所有的感官,烟草味道几乎将她席卷一空。
However...
她也没有机会再去挣扎了。
反正她现在的身份是萧太太,而且这笔交易的一开始,也就是两个别有用心的人为了敷衍别人做的一场戏。
假戏真做,但是却没有未来的戏。
那时候见面的时候,两个人说什么来着?
那时候萧景迟到了很久,看到她安静的摸着咖啡杯的杯沿坐在角落的卡座里,直接劈头盖脸的丢过来了一句话。
“结婚吗?”
她那时候看到他,沉默了好几秒,突然就笑了。
"Sure."
男人那双桃花眼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半弯着腰看着她,“这么胆大?”他只是笑,“知道我是谁吗?”
她点了点头,“知道。”
玛雅市有名的花花大少,玩女人的一把手。
“知道还要跟我结婚?”男人仍旧是在看小孩子的眼神看着她,“你可想好了,我的人品可不怎么样。”
叶弥那时候其实也没什么感觉。
只不过是一个人累了。
一方面需要安定下来,另一方面她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就让家里的所有人再次重蹈覆辙。
反正和谁结婚都是结,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甚至于准确来说。
与其找一个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逐渐沉溺在他温柔里,然后看着他把温柔给予别人,还不如一开始,就知根知底的找一个人,永远都不会爱上你的男人。
这样才能得到她想要的那种平静。
她放下咖啡杯的同时,直接垂眸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来了自己的身份证和户口簿,顺带从钱夹里抽出来了一张纸币放在了桌上。
“萧少爷。”
她温温和和的笑,“如果你觉得我合适,而恰好你又带了证件的话,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办结婚证。”
她说的认真,甚至于看不出来一点儿做戏的成分。
萧景没想到她来真的。
但是偏偏,那个时候刚好萧母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连带着是唠唠叨叨千篇一律不厌其烦的嘀咕。
萧景拧了拧眉,直接就掐断了电话。
“老徐,”他站起身的同时,朝着旁边摆了摆手,“吩咐人把办理结婚证的有关证件拿来。”
手底下人很明显也是愣了一下,“啊?”
萧景直接就淡淡睨了面前的女人一眼,“啊什么啊,”他微微扬起了自己的下巴,“你没看到有人请我结婚吗?这种事情我能拒绝?”
手下人虽然愣神,却还是照做的回家拿了证件。
那时候的天色正好。
叶弥拿着自己的结婚证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只是稍稍转身,朝着身侧的男人礼貌的点了点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萧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沉默了好几秒。
旁边的助理问他,“这……就这样结婚的话,会不会太突然了点?”
"No, I won't."
萧景面无表情的上了车,顺带把手里的结婚证丢到了助理的手里,不咸不淡的吩咐道,“去夜笙。”
助理:“啊?”
“去夜笙。”
助理:“……”
不是都已经结婚了,怎么还要去夜笙?
而且话说回来,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家的大boss闭着眼睛不假思索的就做了,这样真的好吗?
他一个小助理。
咱也不敢说,咱也也不敢问。
叶弥看着那辆车离开,这才从拐角的方向走了出来,看着自己掌心的红本本愣神了好几秒。
那时候天气还很温暖,所有的一切看起来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却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自己是怎么样埋葬了自己所有的过去。
又或许说。
在她决定领结婚证的那一刻开始,她的人生就已经死了。
记得有本书里面说过,有的人二十五岁的时候就死了,等到七十五岁的时候才埋葬,而有些人即使只活了二十五岁,但是去胜过了无数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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