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镜湖销烟，天启地蕴 下

柳亦亦只觉得头很晕，一张张画面被挤入她的脑海里。
封闭的书房里，看不到一点阳光，一个十来岁的金发小女孩百无聊赖的翻着书。她哗啦啦地翻动着书页，似乎在掩饰着内心中某些想法。突然，她用胸口靠住书桌，然后把耳朵贴在桌面上。“砰”“砰”的心跳声顿时被她听的一清二楚。
“比往日快上了很多啊......其实这样也很危险不是么？”
“为什么...不干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小女孩咬咬牙，下定了决心，一个人书房，练习起了舞蹈。
......
“怎么样了，这些前辈的视频，都看完了么？学到了点什么？”
“阿加娃前辈，我觉得......我能做到比她们更好。”
金发少女微笑着，脸上透出自信。
......
“‘黄昏和曙光’？这支舞确实是军舞中的桂冠，可想摘下它可是难之又难，你真的有信心么？”
“当然有信心。”
面对家族族长，全国最有威望的领袖，女孩儿还是没有失去自信。
......
我的梦想，就是走遍一个个地方，跳完一支支舞。
镜湖秋山，美轮美奂，燕行关外，天地辽阔，帝京城邀月楼，万众瞩目。
帝国的每一寸土地上，我都想留下我的舞步。
因为，我是巫女，是天地的宠儿，这片天空笼罩我，这块土地认识我。
柳亦亦作为一位巫女，感觉到天地自然此刻的奇特与亲切，不受控制的回忆起了自己的愿望。
舞蹈，就是竭尽所能的去展现，然而身体有极限，空间有束缚，总有东西在阻碍，让每支舞不能够被完美的演绎。
可现在，柳亦亦是巫女，是帝国天地的信徒，她的舞蹈就是天地自然的舞蹈，不会再被自己的肉体拖累，更不会被这片天地束缚了。
这种前所未有的自由让柳亦亦如登仙境。
“镜心，有没有想演绎巫术？”柳亦亦睁开了眼睛，唤醒了状态同样相当奇异的林镜心。
林镜心有些懵懂茫然。
“我感觉，这是一个机缘，不要错过。”柳亦亦提醒道。
在百姓的呼声中，张安下令，当众烧毁毒物。
火光冲天，浓浓的黑雾弥漫，周围人头攒动，呼声震天。
“张大人镜湖销烟，扬我帝国声威。小女子柳亦亦虽不才，但实在情难自已，就此舞上一曲，以扬我华夏声威！”
柳亦亦缓缓走到火光周围，她的声音带起空气的波动，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转身，起舞，柳亦亦进入了状态。
上一次这种状态，还是前世的那曲“黎明和曙光”。
柳亦亦舞动起来，黑色的烟雾纷纷让道，像是在害怕一样。这支舞和她以往不同，更偏向肃杀，让人们的那种对西域的战意和民族的自强和骄傲地情绪提升到了极限。
恢弘，壮丽，柳亦亦此刻如同神女仙子，她舞动着升空，周围恍若围绕着刀光剑影。明明手无寸铁，却好似在战斗。
舞蹈渐入佳境，急促的古筝声也迟迟响起，虽然是中途才来，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柳亦亦舞蹈的节奏，反而完美的融为一体。琴曲庄严高昂，不是那种让人消遣的音乐，而类似于战歌，其中的战意强盛，让人忍不住挺起胸膛。
火光冲天，将侵蚀湖州的毒品尽数焚烧殆尽，不远处，西域人的血水在地面流淌着。
灰烬，鲜血，成了柳亦亦的背景板。
她轻笑着，缓缓地喊出一句话，“犯我华夏天威者，虽远必诛！”
无数人响应。
柳亦亦这次，整整舞了一天。
民众军士们，也看了一天。
他们似乎察觉不到疲惫，好像呼吸的空气都带有着某种灵气，滋养着大家。
夕阳高照，把强大的光和热带给大地，满湖余辉。
但天总要黑吧？太阳也终将落下，就像再伟大的民族也会迎来颓势的这一天。
柳亦亦突然有些乏力了，天地提供的力量似乎衰弱了许多。
周围百姓的呐喊声也开始有气无力。
就此结束吧，这次销烟会已经很盛大了，自己也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她想。
这时，她却突然升起再舞一曲的冲动。
一直陪伴着她的琴曲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心意，也再次变得嘹亮有力起来。
柳亦亦笑容灿烂，再舞一曲。
太阳落下了，那她就当太阳，我们华夏民族，永远不会陨落。
脚下是大地母亲，上方是天空之父，祗和灵会给她带来无穷的力量。
无形的波纹直达天听，将要隐去的夕阳仿佛受到了影响，发出了更加浓烈的光。
这最后一支舞，持续了一个时辰，夕阳就留住了一个时辰。
当柳亦亦终于结束了这支舞，太阳才迅速消失，四下变得一片漆黑。
此为挽阳。
舞毕，柳亦亦依然悬浮在天空上，闭着眼睛，不说话。
看着不知不觉入夜，漆黑的幕布下，参加会议的人群清醒了过来，直唤神迹。
“邀月，挽阳......”胧月看着天空中闭眼的柳亦亦，半晌说不出话来，眼中也满是佩服。早在一年前，柳亦亦就在安阳号上展现出了以舞邀月的奇观，不过当时的人们都沉浸在音乐中，那提前上班的月亮也是等柳亦亦跳完了又回去睡回笼觉了。但这次不同，整个帝国天地的太阳是真的被挽留了一个时辰，为柳亦亦的舞蹈发光发热。
这已经不是她自己的力量了，而是天地的安排和引领。
天启，地蕴。
胧月终究没有争取到这个机会。
“据说当年传奇巫女闭月天姬，能一语闭月，柳亦亦她一舞挽阳，也算是接近那个层面了......也许她基本功还不扎实，但有了天地的认可。世界亲女儿的身份，她的舞蹈，影响能力，恐怕能提升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胧月最后看了柳亦亦一眼，有期待，有欣赏，也有一点小不甘，然后抽身飘然离去。
不过，她似乎遗漏了一点。
下方，林镜心抚摸着古筝，整个人宛如一具雕像，陷入了某种奇异的状态。天地中蕴含的灵性将她笼罩，一曲曲乐章在她的脑海里闪过，然后闪光。相信如果她再弹起，将会有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