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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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属收起画卷,看来今天是不适合有此闲情了。
“委屈你个侯爷千里迢迢赶来的,一会我们出去吃些好点的。还有,从现在起,把你那一套虚礼收起来。”
“是。”程璠还想行礼,却见赵属仍看着他,便缓缓放下。
“京城里可有什么变故?”赵属决心换一个话说说。
“贤妃娘娘刚生下一位小公主便去了。”
“哦,陛下是个什么态度?”赵属忽然想到那枚红玉。
“好像是生产以后身体过于虚弱导致的,陛下一直陪着。”
“也是可怜人。对了,母后呢?她如今如何了?”或许只有在私下里,赵属还是习惯叫皇后一声母后的。
“皇后如今抚养着贤妃的女儿。”
程璠说完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赵属看他一眼,还是开口问道。
“今上呢?我离开以前就听闻他身体不如从前了,如今痛失爱妃……”赵属自嘲的一笑,自己又为他担心什么,如父如子,这奇怪的关系。
“陛下反应平静,我离开的时候看,除了苍老许多,龙体已无大碍。”
赵属莞尔一笑。
“我这几日来,除了跟知州董阳监管各路粮草,杜绝的也无非是粮食不够,灾民吃不够的问题。因着受灾的缘故,往年很多学子的,今年都绕道或者提前离去了。唯一剩下的一些本地学子,我私自出钱让他们去京城了备考了。其他的,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赵属跟程璠说这些,就像在交代汇报一般,叫程璠手足无措。
“你不用担心,岳州城就这么大,你要是待久一点什么都知道了。对了,司马珏呢?他怎么没有消息。”
“我走的时候,他就被家里管着的,出来去禁中公干,跟软禁了差不多。”
“老狐狸。”
赵属说的是司马恩,不过此刻也大约到了吃饭的时候,赵属没再多说。
“走,今天上饭馆,这岳州的菜也很不错,你刚来,习惯下水土。”
如果赵属知道是这个结果,恐怕他是不会请客的。
这四个人的饭……吃的还真有些尴尬。
袁艾一幅看谁也不顺眼的表情,还专门针对程璠,程璠要吃什么她就非要夹来吃。
此刻程璠正要去夹菜,偏偏被袁艾横插一筷子,程璠忍无可忍也不退让,俩人立即相持不下。
高蕤看不过眼,伸手捉住住袁艾的手腕劝她。
“够了,够了。你要想吃这道菜,再叫一盘来就是,不必如此。”
“这不是菜不菜的问题。”袁艾死盯着程璠,“这是私人恩怨。”
程璠也不松口。
“你在这样,信不信我直接写信叫你哥来抓你!”
“都说了,他不是我哥!你要写信我就逃走,我才不怕你。”
袁艾气急,丢下筷子站起身就要走,程璠直接抓住她手臂。
"You can't!"
袁艾用手去推,却不知程璠用的什么手法,似乎摁住了她的血脉,袁艾想使劲都不行。
“你放手!你怎么可以使用这一招,你卑鄙!”
程璠并不说话,只横她一眼,却几乎要将她气死。
赵属轻咳一声,说:“袁姑娘,你最好还是留在这里,不然如果叫今上知道你在我这,恐怕我也要遭殃,到时候谁帮你报仇呢?”
这话似乎抓住了袁艾的命门,却叫程璠感到疑惑,但见赵属笑不及眼底的神情也明白了几分。
“我也答应你,不再拿袁毅威胁你。”
袁艾听罢虽然略带些迟疑,但还是坐下。
“这样吧,明日就是上元节,夜里灯会也热闹,这里临水,习俗与汴京多有不同。也是我们难得聚在一起,不如一同游湖如何?”
赵属的提议很快的得到高蕤的附和。
“好啊,我听说这里的花灯船最好玩,夜里游湖沿岸都有不少手艺人,一定十分热闹。”
袁艾对此也很敢兴趣。
“这太好了,我出来一年,净顾着四处奔走了。明日我一定要不醉不归!”
“不许喝醉!”只有程璠略有些煞风景。
“要你管!”好在这次袁艾只回了一句,便不再多说什么。
次日一早,全程的百姓都开始准备挂花灯,四下的铺子都准备齐整,做好了通宵的打算。
因着去年的一场水灾,不少人家都有所损失,可人生总要朝前看的,所以越大的灾难之后便会有越大的狂欢。
临近晚饭的时候,四人带着仆从出发到湖边,司勤是提前订好的游船,所以便在船上等候众人。
袁艾进去,发现桌上放着不少果盘和糕点,颜色各异,品相精致,与她在各处吃到的都不一样。
她端着一盘五颜六色的糕点左右端详,一点也猜不出它们是怎么做的。
“这五色花瓣的糕点做的这样精致,我只看出这红色大概是玫瑰花的,其他的呢?”
“哼!”袁艾回头,却见司勤像看土包子一样看着她,“这无色花瓣用的是果汁侵染成色。这红色的也不是玫瑰花,而是蜜桃。”
司勤指着这无色花瓣一一解释道:“这紫色是桑椹,这橘色是晶柿,这绿色是葡萄,这浅粉是覆盆子。”
“这些果子各有时令,而产地不同,你又是如何同时做成的?难道这糕点要做一年不成?”
听见袁艾这样疑惑,司勤很是得意。
“不是一年制成,这些水果的汁液按时收藏,储存在冰窖里头,冻成冰块,要用的时候煮开,又将米粉面粉豆粉按一定比例调和,混入汁水而成。”
袁艾听完很是惊讶,连忙吃过一口,也不知是这糕点太小,还是太细嫩的缘故,袁艾初尝一口,还没来得及品出味道,竟然入口即化。
“真不错,就是难得做,我看是学不会了。”
司勤本来对袁艾多有意见,但此刻见她如此夸赞自己做的糕点,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高蕤撩开帘子进来,见袁艾在里面吃着糕点。
“糕点你一会慢慢吃就是了,走,我们到外面去看看,沿岸的灯火已经点起来了。”
袁艾从里头出来,果然看到一番热闹的情景,高蕤继续拉她,到了楼船的二层甲板。
“这里高些,看得也远。”
俩人上得二层,似有目穷千里的感受。这沿岸的杨柳还未吐芽,却已经被纸花装饰得满满当当。还有各色花灯,练成排布置在沿岸楼宇亭台处,争奇斗艳很是好看。
“宁州也有这样的,但那里的花灯都做的很大,一点没有这里的看得小巧精致。”袁艾停顿片刻,高蕤去看她,头一次看她露出哀伤的神色,“只是边境早年战乱不止,一般也没这么多时间来特意庆祝节日,所以我小时候看的不多。”
高蕤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没事,以后还有机会,你如今留在这里,以后可以慢慢去玩。”
"Pa, pa!"
远处传来的声响,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四人一齐回头去看,原来是湖心的船上放起了烟火。
高蕤望着着烟火,又回头去看赵属,果然,他也在看她。赵属望着她,正要说话,烟火突然亮起来,高蕤听不清楚,凑近去。
赵属在她耳边轻轻说。
这是属于我们的,新的一年。”
“委屈你个侯爷千里迢迢赶来的,一会我们出去吃些好点的。还有,从现在起,把你那一套虚礼收起来。”
“是。”程璠还想行礼,却见赵属仍看着他,便缓缓放下。
“京城里可有什么变故?”赵属决心换一个话说说。
“贤妃娘娘刚生下一位小公主便去了。”
“哦,陛下是个什么态度?”赵属忽然想到那枚红玉。
“好像是生产以后身体过于虚弱导致的,陛下一直陪着。”
“也是可怜人。对了,母后呢?她如今如何了?”或许只有在私下里,赵属还是习惯叫皇后一声母后的。
“皇后如今抚养着贤妃的女儿。”
程璠说完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赵属看他一眼,还是开口问道。
“今上呢?我离开以前就听闻他身体不如从前了,如今痛失爱妃……”赵属自嘲的一笑,自己又为他担心什么,如父如子,这奇怪的关系。
“陛下反应平静,我离开的时候看,除了苍老许多,龙体已无大碍。”
赵属莞尔一笑。
“我这几日来,除了跟知州董阳监管各路粮草,杜绝的也无非是粮食不够,灾民吃不够的问题。因着受灾的缘故,往年很多学子的,今年都绕道或者提前离去了。唯一剩下的一些本地学子,我私自出钱让他们去京城了备考了。其他的,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赵属跟程璠说这些,就像在交代汇报一般,叫程璠手足无措。
“你不用担心,岳州城就这么大,你要是待久一点什么都知道了。对了,司马珏呢?他怎么没有消息。”
“我走的时候,他就被家里管着的,出来去禁中公干,跟软禁了差不多。”
“老狐狸。”
赵属说的是司马恩,不过此刻也大约到了吃饭的时候,赵属没再多说。
“走,今天上饭馆,这岳州的菜也很不错,你刚来,习惯下水土。”
如果赵属知道是这个结果,恐怕他是不会请客的。
这四个人的饭……吃的还真有些尴尬。
袁艾一幅看谁也不顺眼的表情,还专门针对程璠,程璠要吃什么她就非要夹来吃。
此刻程璠正要去夹菜,偏偏被袁艾横插一筷子,程璠忍无可忍也不退让,俩人立即相持不下。
高蕤看不过眼,伸手捉住住袁艾的手腕劝她。
“够了,够了。你要想吃这道菜,再叫一盘来就是,不必如此。”
“这不是菜不菜的问题。”袁艾死盯着程璠,“这是私人恩怨。”
程璠也不松口。
“你在这样,信不信我直接写信叫你哥来抓你!”
“都说了,他不是我哥!你要写信我就逃走,我才不怕你。”
袁艾气急,丢下筷子站起身就要走,程璠直接抓住她手臂。
"You can't!"
袁艾用手去推,却不知程璠用的什么手法,似乎摁住了她的血脉,袁艾想使劲都不行。
“你放手!你怎么可以使用这一招,你卑鄙!”
程璠并不说话,只横她一眼,却几乎要将她气死。
赵属轻咳一声,说:“袁姑娘,你最好还是留在这里,不然如果叫今上知道你在我这,恐怕我也要遭殃,到时候谁帮你报仇呢?”
这话似乎抓住了袁艾的命门,却叫程璠感到疑惑,但见赵属笑不及眼底的神情也明白了几分。
“我也答应你,不再拿袁毅威胁你。”
袁艾听罢虽然略带些迟疑,但还是坐下。
“这样吧,明日就是上元节,夜里灯会也热闹,这里临水,习俗与汴京多有不同。也是我们难得聚在一起,不如一同游湖如何?”
赵属的提议很快的得到高蕤的附和。
“好啊,我听说这里的花灯船最好玩,夜里游湖沿岸都有不少手艺人,一定十分热闹。”
袁艾对此也很敢兴趣。
“这太好了,我出来一年,净顾着四处奔走了。明日我一定要不醉不归!”
“不许喝醉!”只有程璠略有些煞风景。
“要你管!”好在这次袁艾只回了一句,便不再多说什么。
次日一早,全程的百姓都开始准备挂花灯,四下的铺子都准备齐整,做好了通宵的打算。
因着去年的一场水灾,不少人家都有所损失,可人生总要朝前看的,所以越大的灾难之后便会有越大的狂欢。
临近晚饭的时候,四人带着仆从出发到湖边,司勤是提前订好的游船,所以便在船上等候众人。
袁艾进去,发现桌上放着不少果盘和糕点,颜色各异,品相精致,与她在各处吃到的都不一样。
她端着一盘五颜六色的糕点左右端详,一点也猜不出它们是怎么做的。
“这五色花瓣的糕点做的这样精致,我只看出这红色大概是玫瑰花的,其他的呢?”
“哼!”袁艾回头,却见司勤像看土包子一样看着她,“这无色花瓣用的是果汁侵染成色。这红色的也不是玫瑰花,而是蜜桃。”
司勤指着这无色花瓣一一解释道:“这紫色是桑椹,这橘色是晶柿,这绿色是葡萄,这浅粉是覆盆子。”
“这些果子各有时令,而产地不同,你又是如何同时做成的?难道这糕点要做一年不成?”
听见袁艾这样疑惑,司勤很是得意。
“不是一年制成,这些水果的汁液按时收藏,储存在冰窖里头,冻成冰块,要用的时候煮开,又将米粉面粉豆粉按一定比例调和,混入汁水而成。”
袁艾听完很是惊讶,连忙吃过一口,也不知是这糕点太小,还是太细嫩的缘故,袁艾初尝一口,还没来得及品出味道,竟然入口即化。
“真不错,就是难得做,我看是学不会了。”
司勤本来对袁艾多有意见,但此刻见她如此夸赞自己做的糕点,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高蕤撩开帘子进来,见袁艾在里面吃着糕点。
“糕点你一会慢慢吃就是了,走,我们到外面去看看,沿岸的灯火已经点起来了。”
袁艾从里头出来,果然看到一番热闹的情景,高蕤继续拉她,到了楼船的二层甲板。
“这里高些,看得也远。”
俩人上得二层,似有目穷千里的感受。这沿岸的杨柳还未吐芽,却已经被纸花装饰得满满当当。还有各色花灯,练成排布置在沿岸楼宇亭台处,争奇斗艳很是好看。
“宁州也有这样的,但那里的花灯都做的很大,一点没有这里的看得小巧精致。”袁艾停顿片刻,高蕤去看她,头一次看她露出哀伤的神色,“只是边境早年战乱不止,一般也没这么多时间来特意庆祝节日,所以我小时候看的不多。”
高蕤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没事,以后还有机会,你如今留在这里,以后可以慢慢去玩。”
"Pa, pa!"
远处传来的声响,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四人一齐回头去看,原来是湖心的船上放起了烟火。
高蕤望着着烟火,又回头去看赵属,果然,他也在看她。赵属望着她,正要说话,烟火突然亮起来,高蕤听不清楚,凑近去。
赵属在她耳边轻轻说。
这是属于我们的,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