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楠攥着那件衣服,把它紧紧按在胸膛上,仿佛像紧紧拥抱着凤弥菲一般。

“朕当然也难受……”

“胡说!”唐宁楠打断凤霏韩的话,“你根本就不难受,弥菲走的那天,你就看了她一眼你就走了,后面你再也没来过。”唐宁楠冲凤霏韩嘶吼道。

“朕真的是是不得已,朕也以乐邦公主的礼仪下葬,给了弥菲最高的荣耀,朕怎么可能不难受?”

“人都死了,要荣耀干什么?不应该严厉处置杀人凶手吗?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皇上你却要顾全大局,纵容杀害了你女儿的真凶!

皇上你不是心怀天下吗?可是你从来没怀有你的女儿!你走!你去处理政务啊,你去顾全大局啊,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无理取闹,自怨自艾好了。”唐宁楠从床上爬起来,发了疯一样把凤霏韩向外推着。

凤霏韩一把抓住唐宁楠的手腕:“你冷静点好不好?”

却被唐宁楠使劲推开:“你别碰我,别碰我的弥菲!”慌张的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搂紧怀里。

“把衣服给我,宁儿。”凤霏韩伸手,想要拿走那件衣服。

“你走啊!抢走了我的弥菲,还要抢走我唯一的寄托,你走!你去和你的天下过一辈子,别来管我,我不想见到你!”

凤霏韩的手僵在原地,嘴角轻微抽动了一下。

“公主已经死了,萧贵妃看见这些东西难免会睹物思人,更加难受,来人,把公主用过的摇床,穿过的衣服全部搬走,和公主一并下葬。”凤霏韩冷声道。

从门外进来三个太监,把东西都搬了出去,唐宁楠死死的护住的那件衣服,也被凤霏韩强行抢走。

“你们把弥菲抢走了,连这些也要抢走吗?”唐宁楠冲那些太监哭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祈求,那些太监也只是奉命行事,只好低着头做事,不敢抬头看她。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回荡在榕玉轩,“凤霏韩你和别人去生孩子吧,我和你不会再有孩子的!”

像一支箭穿过心脏,凤霏韩一瞬间有点站不稳,身体前后摇晃,但很快又恢复镇静。

“萧贵妃伤心过度,行事癫狂,今日起留在榕玉轩养病,病好了再准出宫。”

说完,带着一众人,离开的榕玉轩,后来的日子,凤霏韩每每去见唐宁楠都被她拒之门外,唤她的名字也没有回答。

再后来,凤霏韩吃了好几回闭门羹后,便很久再没踏进榕玉轩。

“娘娘,娘娘!”月池宫里白芍从门外冲进来。

“又是什么事啊?”桦婕妤用手撑着脑袋,满面愁容。

“娘娘,丞相爷来了消息,说是昭桦将军大退俣军,给朝廷立下战功,皇上很是高兴要设宴亲自为将军接风洗尘呢!”白芍激动的说道。

“真的?”听到这话桦婕妤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脸上的愁容也减了半分。

“是啊,丞相爷说了,会在宴会上提到娘娘,让皇上看在昔日情分,和昭桦将军的份上,不要太苛责娘娘。”

“父亲心里还是有我的。”

“娘娘,奴婢还听说,榕玉轩那位没了孩子,行事癫狂,皇上去看她她也闭门不见,惹怒了皇上,现在皇上让她禁足宫中,安心养病呢!”

“哼,她没了孩子皇上只不过降我婕妤,她自己还被禁足,你说可笑不可笑?皇上只是看她一时新鲜,现在新鲜劲过了,她还以为自己皇上宠着呢?”桦婕妤把手搭在白芍手臂上,在她的搀扶下走出去。

“哎呀,今天天气可真好啊,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一扫脸上的阴霾,喜笑颜开。

但很快脸上又扫过一丝不安,低声说道:“也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能解了本宫的禁足。”

“小主!”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红珠回来了。

“小主,奴婢回来晚了!”红珠进屋就扑在唐宁楠床边,握住唐宁楠的双手。

唐宁楠看见红珠,心里多少也宽慰一些,看见她嫁出宫去,如今应该过得也算很舒心。

“小主你怎么瘦成这样。”红珠捏着唐宁楠消瘦的手腕,心疼的问道。

这时碧珠端着饭菜进来,红珠接过一碗粥,给唐宁楠用勺子递到嘴边,这次唐宁楠吃了不少,吃着吃着扑进红珠的怀里哭了起来。

“红珠,我的弥菲没了,她已经死了。”唐宁楠抽噎着。

“奴婢知道,奴婢没能在宫里保护公主,奴婢心里也很难受。”

“不,红珠不怪你,我没有弥菲了,你一定要过得幸福好吗?”唐宁楠扶着红珠的脸庞,像是想把自己的希冀寄托在她的身上。

这时蔺之州从门外进来,请平安脉。

看见唐宁楠总算是好好吃了点东西,表情很是欣慰,给唐宁楠把完脉,嘱咐碧珠看着唐宁楠好好吃饭,不可太忧伤,深深望了一眼床上半躺着的唐宁楠,转身离开。

一转眼凤弥菲已经走了半个月,凤霏韩也有十来天没进榕玉轩了,这期间,也只有谆嫔和皇后和蔺之州来探望唐宁楠的时候她才见一见。

谆嫔和皇后每次来都是说一些宽慰她的话,虽然现在能吃得下饭了,但一想到弥菲唐宁楠心里还是一阵阵绞痛。

凤霏韩很久没来看她,听蔺之州说她精神状态好多了之后,也只是解了她的禁足,并未踏进榕玉轩探望她。

凤霏韩不来,唐宁楠也不去,即使解了禁足,也没出榕玉轩一步。

两个人像是暗中较劲,相互僵持着,谁也不见谁,谁也不让步。

“娘娘,您生皇上的气,也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蔺之州把完脉对唐宁楠说道。

距凤弥菲发生意外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唐宁楠一步也没出过榕玉轩。

“微臣知道娘娘您心里在为死去的弥菲公主伤心,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情深不寿,您不能总沉溺在这种情绪之中,微臣希望您能出去走走,御花园开了很多您喜欢的花,您去看看的话应该会开心一点。”

“姐姐,最近你怎么样?”谆嫔从门外走来。

蔺之州正收拾了药箱离开,与谆嫔擦身的时候,用低到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贵妃娘娘的情绪比以前好多了,若是谆嫔娘娘能劝娘娘出去走走就更好了。”

谆嫔点头示意,微笑着朝唐宁楠走去。

“姐姐。”谆嫔过去拉着唐宁楠的手,唐宁楠向她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我最近得了新的琴谱,想和姐姐一起琴箫合奏,今天天气很好,我们一去去御花园坐坐,弹弹琴吹吹箫好不好。”

“我没有那个心思,你自己去吧。”唐宁楠脸上勉强的微笑也不想维持了。

“姐姐,你以前不是最讨厌一直待在宫里不出去吗?怎么你现在自己倒是整天闷在寝殿里呢?您就在榕玉轩里看看外面的天空也好啊!”谆嫔就要把唐宁楠往榕玉轩的院子里拉去。

许久没下床走动的唐宁楠突然站起来,还有点站不稳,下意识的扶在了谆嫔的肩上。

“姐姐,你看你就是在床上躺久了,连路都走不顺畅了。”

唐宁楠自己却吓了一跳,以前祖母去世的时候,她也伤心,可是不过三天她就走出痛苦的情绪,可为什么现在,快一个月了,她仍旧走不出弥菲去世的阴影,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她鲜血淋漓的额头,冲着她啼哭不停。

自己如果就这样颓废下去,是不是宫里的众人都会嘲笑她?没了一个孩子就被打击成这样,都快丧失行走能力了,她又想起桦妃那令人憎恶的脸,想到她还在月池宫呆的好好的,唐宁楠就觉得自己不能继续消沉下去。

既然凤霏韩不能处置桦妃,那她流言亲手杀了这个毒妇。

“走吧。”唐宁楠开口道,声音因为嗓子干涩而显得沙哑。

“姐姐愿意去院子坐坐吗?”

“去御花园,你不是新得了琴谱吗?蔺之州也说御花园里花开了,带上我的箫,我们一去去看看。”

“真的?”谆嫔语气中充满了惊喜,公主去世后,每次来看唐宁楠,她连话都没有几句,更别说主动提出要出去了,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转变了心意,还是连忙叫来了碧珠给她梳妆打扮。

“姐姐既然要去御花园,就别着急,先让碧珠给你梳洗一下,这几天你一直躺在床上人都躺憔悴了。”谆嫔把唐宁楠扶到妆台前坐下。

唐宁楠从镜子中看见了自己现在的样子,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嘴唇干裂满布沟壑,原本最有灵气的眼睛,里面的光亮也消失不见,平日不让碧珠近身,发髻也乱糟糟的。

这样的她如同疯妇,谁看到会怜惜?

对啊,所以凤霏韩从自己朝他怒吼的那天就觉得自己是疯妇,所以这么久才不来看她的吗?

一滴泪毫无征兆的滑落。

“小主你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奴婢梳的发髻不敢?”碧珠慌张的问道。

“没事。”唐宁楠用手背抹掉落下来的泪水,“很好看,你继续梳吧,等会儿给我用皇上给的最好的脂粉吧,遮一遮我满脸的憔悴。

“是,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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