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锦娴瞳孔缩了缩,桌子底下的手握成了拳头,“他们……”

“别担心,他们还安全。”宋逸成将杯子放下了,抬眼看着夏锦娴,神情严肃,“你的人,我在外还是能护着的。但是娴儿,这次我不会白帮你。”

夏锦娴暗想,不会白帮正合她意,不然就宋逸成这心狠手辣的性子和过人的能耐,想占他便宜可不容易,钱货两清反而最可靠。

但就这么答应他的要求,她也不愿。

算计她中了药,又借她处置了那位大人这事,他们的账可还没算清呢!

小梅子给她下药这事怎么看都觉得可疑,她是个聪明人,下药前都能猜出她的身份了,为什么还会对她动手?

但小梅子最后仍旧给她下了药,然后正好被宋逸成救下,那位大人被捉,得益者是宋逸成。

而且,小梅子那句话真的很容易招惹来他人的猜疑,更何况……

若光是那句话,夏锦娴还不至于多疑心小梅子是受宋逸成指使,可她当时看向宋逸成的眼中竟带着一丝柔情。

正常人会对一个打算要自己命的人心怀柔情吗?

“白帮了吗?王爷,难道这不该是补偿?”夏锦娴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我莫名遭此样的惊吓,总不能白白过去了吧?还是说王爷的本意就是如此呢?”

说完,她吹了吹滚烫的茶水,就要抿一口。

“娴儿。”宋逸成深深地看着她,忍住了心里翻涌的酸涩,低声说道:“你在怀疑我吗?”

“这事太巧合了点,最大的受益者又是你,我不怀疑你,你觉得可能吗?”

夏锦娴哂笑,看他的眼神冷彻,“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心里没数吗?你演这么一场戏,是想对付那人吧?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对付他,但借我开涮,总得给我点别的回报吧?”

“娴儿是觉得我在做戏给你看?”

宋逸成气笑了,点漆的眸色深沉。

他站起身,隔着桌子倾身捏住了夏锦娴的下巴。

见夏锦娴轻轻抽了一口凉气,男人眼睑微动,力道放轻了些。

夏锦娴拍开他的手,挑眉抬头瞥向他,“那不然呢?难道王爷要告诉我,这一切还真的全都要归咎于巧合?王爷,什么事总得有个度,有个说法吧。我可不信巧合这二字。”

宋逸成有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天生的风流,未语先带三分笑。

但此时,这双粉色的桃花眼却凌厉得很,似乎在酝酿着恐怖的风暴。

夏锦娴抿了抿嘴,毫不逊色的对视过去,眼中带着几分嘲讽和讥笑。

她倒要听听宋逸成要怎么解释!

“你为何……总是不肯信任于我?”

宋逸成垂下眼眸,坐了下来,薄唇微动,终是吐出一口叹息。

西下的日光透进纱窗,半打在他的脸庞,仿佛那化不开的哀愁都成了实质围绕住了他。

夏锦娴收回了视线,不再看他,“宋逸成,不要在这惺惺作态。你是什么人,我知道,你这样只会让我更不喜你。”

“娴儿,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害你。”

宋逸成有种挫败无力感,他替自己辩解了一句,却突然觉得这话说得苍白。

“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宋逸成捏紧拳头,嘴角勾起,“眼见为实吗?可娴儿何时真的信眼见为实?认识至今,我从未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可你依然觉得我心中另有他人,觉得我对你是利用。这就是娴儿所说的眼见为实?”

“娴儿不曾看到我冒着风险将那人下了昭狱,也不曾看到我去搭救你的同伴,你什么都没瞧见,却要凭着自己的臆想来跟我讲什么只相信眼睛看到的。娴儿,你觉得你所说所想的,对我而言公平吗?”

他呵了一声,“娴儿对所有人都能有一份怜悯,可唯独对我……娴儿,我连你的一丝怜悯都不配得到,是吗?”

夏锦娴的心猛地跳动,刚想要追问些什么,宋逸成却已然离去,眼前只剩下晃动不停的雕花木门。

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次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不对,宋逸成这人运筹掌握,按他说的,搭救她要冒着这么大风险,为什么还要救她?

但为什么她心里总觉得有些空白呢?

如果真的误会了,那宋逸成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救自己,却遭到这样的对待和质问……

宋逸成走后,冬青敲开了夏锦娴的房门,慢慢踱步进来,拍了拍看着门口发呆的夏锦娴。

“小姐,奴婢在房间外都能听到好重的关门声,你怎么又把王爷气走了?”

夏锦娴抿唇,“他走与不走不是我能决定的。”

冬青叹了口气,“小姐,明日我们去瞧瞧小梅子的娘亲吧,毕竟也是个可怜人。”

夏锦娴想了想,人之将死,她们之间又有这么段因果,见一见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点了点应下了。

当日清晨,天才亮,冬青与夏锦娴便穿着朴素的从酒楼后门出去,再穿过一条小巷子,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宅院前头。

这一路上,夏锦娴感觉到有人跟着她们,或者说跟着她。

街上人不多,感知到太正常了,而且那人可能觉得两个女人家,弱小得很,并没十分注意遮掩自己。

夏锦娴不知道是哪一路的人跟踪自己,但她出来前也有料到可能会被监视着,就对自己的样貌乔装打扮一番,因此并没怎么在意。

这座宅院落在巷子最里头,还没走到宅院前,就能闻到那充盈着整座宅院的清冽苦涩的药香。

两人进了院里,正好迎上一个人。

“鱼婆?”冬青和夏锦娴异口同声。

二人面面相觑,都有些震惊。

想不到小梅子的娘亲居然就是鱼婆?

夏锦娴一时之间心头似乎乱成了一团麻,总觉得这背后有什么事情。

鱼婆头发纯白,她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个木盆子,喘着气,眼神无力的望过来,微微一笑,有些痴痴傻傻的,可是在看到冬青后,似乎认识她,道:“你来了。”

冬青毕竟此前在夏府一直偷偷照料鱼婆,她认识自己也是有可能的。

她看了一眼夏锦娴,随后将鱼婆手里的盆夺了过来,“鱼婆,你怎么会在这里?”

鱼婆没有说话,只是往她身后看了看,“她是谁……”

夏锦娴皱紧眉头,看来鱼婆的神智还是没有恢复。

“这位是……”冬青刚想说什么,就被夏锦娴打断。

夏锦娴说道:“我是冬青的姐姐。”

鱼婆微微怔愣,忽然眼睛里像是有了光似的,伛偻下身子道:“老身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恕罪啊。”

说着,她便要跪下来。

冬青在一旁手疾眼快的一把扶住了她,不让她跪下。

夏锦娴也连忙上前搀扶了一把,等鱼婆再抬起头时,脸色已经满是泪水。

夏锦娴心想这鱼婆一定和太后有什么关系,不然为何三番两次的牵扯到她。

冬青跟夏锦娴一人一边的将鱼婆扶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放眼望去,正厅比院子还要破败,更是因为长年紧闭窗户,显得十分阴冷。

鱼婆虽没给跪下,但却不住地对着夏锦娴道歉,口中还念念有词。

她握住了鱼婆的手,轻轻拍了拍,“鱼婆,为什么你要太后娘娘恕罪,你犯了什么错吗?”

鱼婆满脸愁苦,终是捂着嘴咳了个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

冬青叹着气帮她拍背,待她缓下时,手上的帕子间已经是一片殷红。

“太后,老婆子该死,老婆子罪该万死!”

鱼婆面色灰败,咳了一阵,更是连强撑出的笑容都支撑不住了,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完,竟然缓缓合眼没了声音。

冬青见状,十分干脆的探了鼻息,确定只是昏睡过去后,便让夏锦娴在一旁等等,接着手脚利索的去生火熬了粥,又给鱼婆擦了擦身子,盖好了被子。

做好了这一切,她又站在床边看了鱼婆两眼,这才对夏锦娴说道:“小姐,咱们回去吧,鱼婆应该是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来了。”

在回去的路上,冬青见夏锦娴欲言又止,她也不好再提什么,只是二人心中都存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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