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六章 逝去的灵魂

“将军，快走！”几队士兵急切的吼道，马蹄声如雨点般急密。在他们远处是数百骑兵，就像在追捕猎物一样。。
在队伍的前方，是一个披着甲胄的中年人，面容镇定，眼中含着悲色。
“我走了，你们······”
“将军，快走，赵王昏庸，我们兄弟死不足惜，可将军不能死。冲啊，为将军而战！”
“为将军而战！”
······
厮杀声渐渐落幕，面对源源不绝的追兵，他们能做的，只不过是拖延一些时间。但能拖延一些时间，已经足够。
山崖上，一具尸体倒在地上，殷红的血浸透身体。
“这是李牧？”追兵中，为首的几人上前，探查着尸身。
而其中一人在见到尸身之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
“不用看了，他就是李牧，我们走吧。”那人不容置疑的说道。
而他们还想追究，但看到那人坚决的眼神，最终还是退缩了。
他，必须是李牧。
而在茫茫草原上，一人正在快速骑行，在昏黄的夕阳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这里是草原领土，深处是草原胡人的聚集地。
邯郸城，郭府。
“大人，李牧已经伏诛。”一道声音骤然响起。
“死了吗？真是可惜呢。”郭开站在大厅中，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随即化为了坚定。
"You go down first."
“李牧，你真的死了吗？死了，就不要再出现在世上。”一道沉闷的低吟在风中消散。
随着李牧死去，赵军军心大乱，士气大跌。再也阻挡不住秦军的攻击，赵国边防破了。
王翦和杨端和步步为营，赵军一点反扑的时间都没有。
邯郸城，一片死寂，再无往日的繁华。战乱，带来了凋零，灵魂的逝去。每一次，都有无数人消失在世上，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往何方。
······
郭开，坐在马车上，随着秦军离开了邯郸。身后的城池横亘在大地之上，其身上布满满是残缺，就像是一个受伤的猛兽。
郭开，遥望邯郸城，心中感慨万分，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邯郸了。
然而此时，他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个疑问，李牧，真的死了吗？
咸阳宫内，嬴政大宴百官。
又一个国度在大秦的铁骑下崩溃，化为了大秦的一部分。
“这次能够灭掉赵国，两位将军功不可没，来人，赐酒！”嬴政素来平静的脸上也不由得带着笑意，当即吩咐道。
赵国，一直是他的心头病，尤其是当初樊於期葬送十万大军的时候。能与秦争锋者，唯有赵国。现在赵国灭亡了，实在是让他高兴。
“谢大王。”
“此次灭赵，依大秦律例分功行赏，不得有任何纰漏。”嬴政换上严肃的面孔，下达命令。
“韩国如何了？”然而，下令之后，嬴政竟然把目光转向了下首的李玄常。
“启禀父王，韩国基本上已经恢复了民生，百姓也都平稳过渡，无人生乱。官员上任之后，秦律也很快的推行下去。”李玄常沉声道。
秦律的实行，伴随着血腥和杀戮，这是必然的条件。韩国腐朽的制度已经瓦解，秦律的实行，会让这片土地重新焕发生机。
任何阻挡秦律实行的人，都要死！嬴政不可能放任在他的领土之下还有另一种秩序存在，这片大地，只能有一个声音。
Sure!" "
“理当如此，凡是站在大秦的领土上的人，就必须要遵守秦律。赵国，接下来一样如此。李斯，明白么？”
李斯赶忙起身行礼，“微臣明白。”这样的命令，在别人看来，是苦差事，然而，李斯却是甘之若饴。
谁能想到，昔日的乡间小吏，现在却位列秦国朝堂，担任廷尉之职。曾经为了成为吕不韦的门客，他险些丢掉性命。
现在，他会抓住一切机会，不惜一切代价往上爬。
满座朝堂，也只有李斯适合做这样的事。李玄常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现在的李斯，还太嫩了。
“启禀大王，老臣还有要事禀告。”
"Tell me."
“攻打邯郸城之前，赵国公子嘉带着亲信逃出了赵国，大军搜寻良久，仍旧没有踪迹，还请大王降罪。”王翦低下头，沉声道。
“无妨，区区赵国公子，就算给他十万人马，又能如何？王将军不必忧虑。”嬴政没有责备，反而安慰道。
这老家伙，现在就开始自污了吗？李玄常脑海里划过一个念头。
之前他带上杨端和，也许就是为了分润战功，现在又借公子嘉之事，看来，他似乎是预料到了什么。
想到这里，李玄常嘴角划过一抹弧度。若是后世的韩信能有这样的智慧，汉朝也许就不复存在了。
“启禀公子，廷尉李斯求见。”华阳宫内，一个宦官推开门，上前道。
“让他进来吧。”李玄常摆摆手。
“李斯见过公子。”大殿上，一个沉稳恭敬地声音响起，李玄常转过身，只见李斯站在堂下，礼数周全，一丝不苟。
“李大人请起。”
“不知大人来访，所谓何事？”李玄常上来就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既然公子相问，臣知无不言。大王命我在赵国推行秦律，微臣惶恐，怕有负大王重任，希望殿下能指点微臣。”言语之下，竟是有些卑微。
李玄常心中暗叹，这个李斯，果然谨小慎微。
“赵国不比韩国，赵国人口众多，地域广阔，若要将秦律实行，必定要花费五年以上的时间。首先，各处官员上任，必须保证其安全，方能推行，法终究是要靠人来执行。而能让我们相信的，只有秦国官员。”
“燕赵之地多勇士，这一点务必要小心。其次，你要瓦解地方贵族势力，必要时，可使用雷霆手段。到时候，父王定会授予你职权，你见机行事即可。”
“多谢公子。”李斯跪倒在地，恭敬地行了一礼.
“起来吧，都是为大秦效力。”面对他的大礼，李玄常不咸不淡。李斯此人，能力足够，但眼界还需要开阔。此次，是他最好的机会。
没有什么，能比困境更能磨砺人。
推行秦律，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这件东西，你拿去仔细研读，不可泄露给任何人。”李玄常指了指桌上的书册。
“微臣明白。”
李斯在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便起身告辞。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李玄常摇摇头，希望，他不要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