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残忍仪式

藏区的天亮要比中原地区迟，虽然天边出现了鱼肚白，然而还是不见太阳升起。这时，亲朋好友皆已经赶到扎西大叔的家中！
尸体二次起尸的事情，只有我们屋里的人知道。外面的人并不知情，我们也不能告诉他们，说尸体昨晚上发生了起尸的诡异现象。
我虽然已经开始怀疑波仁喇嘛，可现在即将要举行天葬仪式，只能等天葬结束后在调查波仁喇嘛。
扎西大叔的妻子一大早便准备好了酥油茶，哈达，青稞酒，糌粑，来的亲戚也开始帮忙。而扎西大叔则是拿来早就准备好的白氆氇(pulu，藏区的一种毛织品,可以做衣服、床毯等），波仁喇嘛的女弟子开始用白氆氇将尸体裹上。
与此同时，扎西大叔的一个侄子拿出糌粑，从尸体所躺的位置一直摆放到了门口，刚好摆成了一条线。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十来分钟，一直等到阿旺嘉措和他的父亲出现！
此时的阿旺嘉措俨然是另一番打扮，身上背着一把长长的马刀，头戴他母亲亲手给他缝制的帽子。和他父亲一样，同样是赤脚行走。而在阿旺的脸上，还用白色的燃料画了一些奇怪的图腾。
阿旺嘉措一直咬着牙，眼神坚定，可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这是他们的习俗，天葬师亲自来背着尸体到天葬台。
扎西大叔艰难的背起自己儿子的尸体，沿着糌粑摆成的白线走到大门口的位置。扎西大叔的侄儿，则是跟在身后，将地上的糌粑还有垫尸体的土坯统一放进竹篓里。
这也是他们丹巴村的传统习俗，等尸体送到天葬台以后，他会拿着竹篓走到一处十字路口，将其扔在路中间，寓意着把鬼魂送走之意。
按理说天葬仪式是不能让外人观看，但那波仁喇嘛是怕尸体还会起尸，所以告知扎西大叔，要我一道前去。
这正合我意，我本来对天葬仪式就很好奇，正好可以看看这神圣且独特的丧葬方式。天葬台就在丹巴村左侧的山脚下，阿旺嘉措体格消瘦，尸体本来就沉，背着很难受！
要不是他父亲一直在帮他，估计早已经摔倒在地。我拿着经幡和一个布包走在队伍后面，波仁喇嘛则是走在最前面，一边念经，一边转动转经轮。
扎西大叔和他的妻子并不会来参加自己儿子的天葬仪式，只是将一切事情交给波仁喇嘛。波仁喇嘛的地位，在他心目中无疑是神。
这时天还没有完全亮，但已经能看的清清楚楚。天葬台就在靠着山壁的山脚下，周围插满了插旗。任何一块石头上，都能看到挂着彩色的经幡。
而走上天葬台后，我一眼便看到地上那些骨头。横七竖八的摆着，不光是天葬台上，就连陡坡下面也全是人骨。
阿旺嘉措把尸体放到天葬台最中间的位置，他的体力很差，早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但他的父亲没有给他休息的机会，一直在催促他。
我能看出来阿旺嘉措此时的情绪很糟糕，但还是硬着头皮走到我面前。我把布包交给了他，阿旺嘉措拿着布包走到天葬台悬崖边上，然后将布包打开。
布包里面装的是三荤三素，所谓三荤，指的是血、肉、脂肪。而三素说的是乳、酪、糌粑！阿旺嘉措把三荤三素摆在地上，用以供奉天神。
之后，他才点燃了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松柏香堆。点燃之后，青烟袅袅而上，伴随着松树独有的香味，被风不知吹到了何处。
而没过多久，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天空中开始飞来秃鹫鸟，这秃鹫鸟数量惊人，而且个头奇大。它们好像是闻到了肉味，越来越多的秃鹫鸟聚集在天葬台上空。
它们根本不怕人，盘旋片刻，争相恐后的落到天葬台附近。
这时，太阳升起，天完全大亮！
“儿子，开始吧！谁都会经历这一步，你只需要克服自己的心理恐惧！”阿旺嘉措的父亲大声喊道，吓的一旁的秃鹫鸟飞到了半空。但并没有离开，跟着又落到天葬台上。
阿旺嘉措跪在尸体面前，一言不发，整个人的神经完全绷紧。在他打开他父亲传给他的木盒子时，我能看到他浑身发抖。
木盒子里面全是刀具，阿旺嘉措颤抖的取出了一把锋利的切刀。可他没办法下手，身体抖动的越来越剧烈，险些连切刀也抓不稳。
阿旺嘉措努力尝试着动手，可一碰到尸体，他的手就会像是触电般缩了回来。
他的父亲眉头紧皱，脸上出现温怒之色，厉声道：“阿旺，我们不是屠夫，这是极度光荣神圣的使命。我们把死者送往极乐，使其免受轮回之苦。我们做的是善事，动手吧！”
“啊！”阿旺嘉措怒吼一声，一咬牙将切刀插入了尸体的后背。从动手的刹那，然后到天葬仪式的结束，阿旺嘉措的脸上都挂着泪水。
我能看出他的反应变化，从开始的害怕，到疯狂，最后是平静，这意味着他已经开始接受天葬师这神秘的职业。而整个天葬仪式的过程，说实话，极其残忍。
一般人根本看不下去，如果亲眼目睹的话，心理素质差的人，我保证他一个礼拜没胃口。天葬师活生生将尸体分解，取出内脏，然后混合糌粑喂食秃鹫。
好几次阿旺嘉措都坚持不住，跑到一边哇哇开始呕吐。但他的父亲却是走到他身边，粗鲁抓着他的衣领，狠狠扇了他一耳光，“给我憋着，你这是对死者的不尊敬！”
阿旺嘉措死死咬着牙，再度爬到尸体旁边，继续分解尸体。等秃鹫鸟吃光所有的骨头和血肉后，天葬仪式总算结束。
而阿旺嘉措整个人像是魔症了一般，呆呆的坐在地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手上还有血水和碎肉。他的父亲走到他身边，跪下来紧紧抱着他，心疼的安慰道：“儿子，这便是我们阿旺家的使命，这是光荣神圣的使命。以后……你便会习惯，也会知道天葬师背负的意义。”
阿旺嘉措笑着点点头，眼泪刷刷从眼角滑落。或许最让他伤心的事情，便是再也不能去念书。往后余生，都会呆在丹巴村，重复着他的天葬师使命。
天葬仪式完成以后，阿旺嘉措的父亲独自一人在天葬台陪着他。那些秃鹫鸟还没有离去，阳光笼罩在天葬台上。感受不到任何一丝温暖，反而让人心里瘆得慌。只感觉这天葬台异常的邪门，不想多呆上片刻。
回到扎西大叔的家，丹巴村的人都来帮忙处理善后的事情。程天师把我叫到一旁，小声说道：“师父，现在阿旺嘉措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天葬师。那咱们也该继续上路了吧？”
“行！”我点点头，说：“你先去通知其他人，收拾好东西。等我回来后，咱们立即动身。”
“好呢！”说完程天师便径直去了阿旺家，而我则是去找那戴着眼镜的小佛陀。周围有不少的村民，扎西大叔一家正在感激波仁喇嘛，好像还给他准备了报酬。
那小佛陀正躲在一旁偷吃，我悄悄走到他身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佛陀连忙把吃的东西放到了桌上。好像是犯错的小孩子，慢慢才扭过头看我。
只是看了一眼，小佛陀便心虚的低下头不敢和我对视。这小家伙，着实可爱。
“小佛陀，你随我来，我给你准备好吃的！”没等小佛陀答应，我便主动拉着他绕到了房屋背后。
我见周围没有村民，这才蹲在小佛陀面前，小声问他：“小佛陀，波仁喇嘛是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小佛陀不会撒谎，听到我这个问题，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头垂的更低，手指缠在一起，无处安放。
“小佛陀，别怕，我想帮你！”我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说道：“你只要告诉我，那波仁喇嘛到底是不是你父亲？”
“不……不是，他是我们人人敬重的喇嘛。”谁知小佛陀突然说出了这句话，挣脱我的手，直接跑回了扎西大叔的屋里。
“果然有问题！”我现在百分百能确定，那波仁喇嘛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这事儿按理说不关我的事，但我见不得他打着佛法的幌子做伤天害理之事。
我想如果无心在的话，一定会亲自解决他。现在还没有阴阳道的消息，我也不着急。以樱空释的性子，就算是找到了昆仑山的主龙脉，他也会等着我们出现，当着我们的面斩断华夏主龙脉。
我暂且打算等波仁喇嘛回去后，然后去喇嘛寺找他。我一直监视着波仁喇嘛的一举一动，但他好像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和丹巴村的村民坐在一起，好像在传经送佛。
而就在我准备先去找程天师他们时，戴着眼镜的小佛陀忽然来找到我，悄悄在我耳边说道：“施主，我阿妈有事找你。她说她会告诉你想要的真相，我带你去找她吧？”
“好！”我当即答应下来，然后小佛陀带着我朝着村子背后走。翻过后山的入口，便是丹巴村村民心中的禁地死亡谷！
看样子，他们是想杀人灭口！只可惜，他们找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