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三十八章 点燃

楚云升的意识还在稳定中，也就不离开灵体，仍以灵体为身体离开逗号战舰，到达“门”前一侧。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各种生命正排队穿越“门”。
距离逗号战舰最近的一个新神国灵主已观察到棺椁的事情，正在与雷进行交涉。
这位新神国灵主一直要求与楚云升直接联系，都被雷以各种理由挡住了，虽然雷在对方眼里不过是个渺小的星空生命，但在楚云升与新神国诸灵合作的形势下，它一点也奈何不了雷。
有些事情，只要涉及到双方继续合作的需要，雷会告诉它，比如之前光晕内发生的一些事情，而有些事情则绝不会，比如来自牢笼星的金属体。
虽说一旦愔灵主回来，新神国诸灵还是会知道金属体的来历，但那时候的形势和现在必然又不同了，况且，愔灵主未必能够活着回来。
雷有着越来越多的事情要处理，成了全舰最繁忙的生命，忙到3961极度嫌它与卓尔人联系的那道分时实在太慢太慢了，经常需要停下正在进行的工作等待雷那边的确定。
卓尔人对它太慢的容忍最近快要到了极限，以至在楚云升回到逗号战舰后，3961悄悄地向楚云升申请，希望能够得到楚云升的支持，强制对雷进行改造，以达到卓尔人的需要。
和新舰一样，逗号战舰也一直在快速的进步之中，随之而来的各种多如牛毛的矛盾也层出不穷，楚云升已没时间也没那个精力充当每一个矛盾的裁判，因此绝大部分矛盾也送不到他这里来。
只有类似卓尔人与雷之间因信息交互速度产生的矛盾，这种影响较大的事情才会必须由他来处理。
但现在，楚云升也没时间处理，而且，他也不支持卓尔人的强制建议。
雷并非是乌怒人的科技权限者，不用担心对宏科技的突破产生较大影响，这也是卓尔人坚持要求雷进行改造的理由，换做是电，3961提都不会提，哪怕电的速度再慢。
但雷不愿意参加改造计划也是有原因的，它是逗号战舰中唯一的乌怒人，一旦改造失败便意味着全逗号战舰再无乌怒人的局面。
没有乌怒人也没关系，三大族中，戥至今也仍只有一个，从巨舰带回来的那个始终不醒过来，还不知道到底是不是。
逗号战舰也就没有戥的同族，可是这和雷的情况又不同，雷的问题不仅仅在于三大族，它所坚持的想法，连新舰中的其他乌怒人都难以理解。
它实际上与三大族都有区别，它一旦在改造中死了，对它而言，就什么都没了。
没人既有能力又有意愿继承它的想法，它所培养的小乌怒人在它死后，培育方向马上就会被光改变；它越来越有兴趣的地底小人意意斯，在它死后，这个地底小人的能力还差太远太远。
不说太远的未来，就说眼下不温不火的有关安全部的风波，就能让这个地底小人被吹得无影无踪，最好的结局，也只可能是因为楚云升的缘故，让它躲过一死，但也只能彻底边缘化。
当然，雷也没准备让谁来继承它的想法，所以，它轻易是不会自寻死路的。
在卓尔人将改造过程的安全性提高到百分之一百前，雷绝不会愿意改造自己的生命体。
3961也清楚，所以它建议楚云升对其强制。
3961也给了楚云升理由，靠着运用经验方式，改造永远不会有百分之一百的成功率。
如果长时间不能突破宏科技，雷难道就永远不改造了？
如果能够及时回到新舰也就算了，但如果长时间回不去，仍在逗号战舰中，那雷一定会被淘汰，而且时间不会太久。
总要做出抉择的，与其到了被淘汰的时候仍要改造，不如早一点做出选择，提高现在的效率，有利于战舰。
卓尔人总是这样冷冰冰地考虑每一个问题，虽然它们实际上不如乌怒人更喜好追求极限的高效率。
它们追求极限的完美……
楚云升其实现在也能感觉到雷的慢，以前即便用上火虫的战体，但三禁的火虫始终不会完全地配合他，殇也不会全部让他使用，所以对三大族的快慢感觉仍不会太明显。
自从他占据寒灵主灵体之后，便切实地感觉到未改造后的三大族的确很慢，即便是现在改造后的卓尔人，也跟不上灵体的速度。
只有火虫殇仍能够跟得上，但它跟得上的能力在平时的时候，对逗号战舰一点用处都没有，只要楚云升本体安全，它很少会理睬楚云升的其他一切“无理要求”，更不要说逗号战舰了。
再反过来想想，之前，不论是岿灵主，还是愔灵主，看着被新舰和逗号战舰逼得老老实实，实际上，人家一直忍受着新舰、逗号战舰以及楚云升的龟速。
只不过它们并未对楚云升灵身份产生怀疑，认为楚云升和卓尔人一样冷漠，不怎么喜欢搭理它们罢了。
毕竟楚云升一旦在灵战中拉开时空径迹，比它们反应就要快多了！
再加上火虫的支持，战时的楚云升反应快到“不可思议”。
它们便完全有理由相信，平时的时候，楚云升就是不想理会它们，没有其他原因。
楚云升以灵体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雷的慢，但仍不会同意3961的强制建议。
大战在即，聚集而来的各种生命各种势力，汇于神储旗帜下，形成一个庞大又复杂的暴力集群，没有雷带领的安全部难以应付。
而且雷本人也不同意，楚云升不会逼它。
3961意识到自己悄悄的申请大约是石沉大海了，没有办法，只好将等待雷的间歇碎片整合出来，用以支持楚云升这边的需求。
在“门”的一则，楚云升观察了大量生命穿越它。
没有物理量的变化，所有监测便失去了意义，楚云升也就没有其他参考的来源。
逗号战舰里已建立一个模型，每个生命穿过门后回来的报告，第一时间被送入模型，定位它们大约出现的位置。
有的人好定位，有的人见到的却只是一片黑暗，根本无法定位。
但仅仅就容易定位的生命带回的位置而言，模型上，那无垠的物质长城上，仿若正被一个个位置点“点燃”。
没人知道战争机器到底要它们去看什么，只是那空无一物的深邃黑暗让人越来越心悸——逗号战舰的模型中，不但记录它们的位置点，还根据它们所见的记忆建立此时此刻长城一则的星图！
过于遥远的距离，让逗号战舰在217号星系为观察点上去观察物质长城外的那一侧，仍还能见到零星的一些星光，并不是完全的黑暗。
但这是那里很久很久之前的景象，久远到要以亿个地球年为最小单位来计算。
而且，在217号星系观察到的物质长城也同样是遥远的过去，远不是它们亿万年运动后的巅峰状态。
这种时空跨度与级别的战争，不是楚云升与逗号战舰现在能够考虑的。
楚云升结束收获不大的观察，一道最简单的符文在他灵体前浮现。
符纹由暗能量形成，是他曾最早又用的最多最熟悉的六甲元符，以便于掌控。
最低等级的六甲符纹随即激活，被楚云升射向下一刻即将穿越门的一个生命——一个来自逗号战舰的地球人。
这个地球人已经得到卓尔人的通知，让他配合楚云升的试验。
随后，这个地球人穿过门，带着符纹。
什么都发生，符纹也没有变化。
楚云升也没有再试，他已能确定，用暗能量形成符纹，进入不了“门”的真正结构里——那被宇宙监管起来的地方。
因为暗能量本身就是宇宙中随处可见的物理现象。
随即，楚云升面前出现第二道六甲符纹。
这一次由黑气组成。
受到战争机器弄出的这道门启发，楚云升猜测，自己的黑气内部结构很可能也被宇宙“监管”了。
否则至今为止，不仅仅他自己和新舰对黑气研究几乎毫无突破性进展，许多其他生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基本上都是靠楚云升自己反复尝试得出的经验而已。
说明它的内部构成可能也像是黑洞一样，信息隔绝了，却仍能产生巨大的破坏性。
但也不能完全说是这样，因为在零维中，黑气也没有展现过其内部结构，而且，这也极可能是见过黑气的强大生命猜错的关键之处。
它们或许有办法猜到前者，但永远猜不到后者，因为后者在楚云升零维中，除了楚云升无人可知。
不管怎样，用黑气组成的符纹，应当有机会进入“门”的内部结构。
然而，当他用黑气组成符纹，并刚刚向“门”靠近，准备重复上一次的试验时，他立即惊觉地发现自己灵体被冰冷的锁定！
一个灵的灵体，竟动弹不得分毫。
如果不是伪霸的空泡仍在拼死抵抗，他已经在飞快降速的思维也将在瞬间被锁死、停止。
因此，黑气还能控制，也是楚云升此时唯一能动的东西了。
黑气只受楚云升意识控制，只要空泡还在抵抗，楚云升意识没有停止，它就仍受控。
但空泡的抵抗正以可见的速度飞一般的即将走向战败。
在逃回本体还是继续试验的电光火石之间，楚云升思维还在速度疾速跌落，变得越来越缓慢。
完全停止前，面对强大的战争，他毫不犹豫地做出了第三个选择——
按照伪霸所说，服从！
立即拆散黑气组成的符文，并将黑气射向其他方向。
锁定随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