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言者菲克

听到这个回答，沃切尔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是吗？原来你是个心理医生啊……我也是医生，不过我更信奉肉体物质上的结构原理，对于心理学方面的研究倒没多少……啊，不对！这不是重点，暗夜神使……你是神眷者？”
菲克笑着指正道。
“准确的来说，是神使，不是神眷。”
听到对方特意的指正，沃切尔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有区别吗？神眷者不就是神的使者？搞一套花里胡哨的把戏愚弄民众，然后让他们把你们供在神龛里……”
菲克执著的辨明了其中的区别之处。
“当然，只有最为优秀的神眷者，才能作为神明的代表，成为神使，而我就是暗夜女士的代表者……”
“暗夜女士？”
沃切尔似乎听说过这个名号，紧接着，他似乎逐渐理解一切……
“懂了……我说怎么一直没有发现这个国家信奉的神明，原来这个国家信的是黑暗之神，难怪，你们一直躲在阴影里，暗中操纵着这个国家么……”
看到对方反应过来的样子，菲克平和的说道。
“呵呵，我们向来潜伏在影子里，不过说操纵国家什么的，倒是言过了，我们可从不干涉这些国家的内政，低调的很……”
沃切尔敷衍的点了点头，虽然他心里明白这些钻在阴影里的家伙绝不是什么好饼，但他口头上却依然说道。
“是么，那你们倒是比别的神明派系和善的多……”
菲克似乎看穿了对方言不由衷的话，没有在这种方面浪费口舌，话锋一转道。
“倒是你大张旗鼓的在这里弘扬现代化医术，很是耀眼啊……嘿嘿，你知道光明之神的信徒会怎么看待你吗？”
沃切尔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圣光之类的玩意，跟这玩意沾上边的，肯定是治疗系路线的家伙。
医疗是社会中，极其重要的一种资源。
人们之所以削尖了脑袋也要往大城市挤，除了获得更好的教育外，医疗质量的保障，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把持住医疗，就能在社会体制中占据重要地位。
在现实世界中，原始部落的巫医地位崇高，而自由联邦中，医生和律师这样的精英成员，地位也是属于社会上层的。
沃切尔明白，自己这一手医术，肯定会在无形之中抢夺对方的饭碗，让他们的信仰来源受到影响。
尽管他已经尽量控制这家诊所的影响力，但这里的医疗机构覆盖率实在低的可怜，使得他总是被迫营业。
一来而去，形成了医院营业的良性循环，导致他的医术被迫声名远扬。
如此一来，自己和光明之神那帮派系的各种周边产物，迟早会发生点故事。
“原来如此，你这是特意跑来提醒我吗？”
菲克看了对方一眼，明白这书呆子应该体会到自己的意思了。
他带着友善的笑容，继续说道。
“没错，虽然荷鲁斯内逊是暗夜女士庇护的地域，但那些伪善的圣光教会依然在这里布下了许多眼线……想要继续研究下去，你可能需要一些帮助。”
沃切尔扶了一下他鼻梁上的黑色镜框眼镜，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懂了……我们以后是利益共同体了对吧？”
看见对方照着自己意思走上了道，菲克也不再拐弯抹角，从黑色长袍中探出一只白皙的手。
“瞧你说的，也太见外了，我们都是玩家，是天生的同盟啊，而且我们还是老乡……呵呵，朋友，以后多多指教！我们是一家人了，以后遇到麻烦尽管来找我，千万别见外哟~”
握住菲克的手，沃切尔带着老教授的古板气息，僵硬的说道。
“呃……祝合作愉快！不知道以后我需要……”
菲克不紧不慢的晃动手指，笑着打断了对方的话。
“呵呵，交朋友需要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要求吗？都说了别见外，朋友之间相互帮助是天经地义的，有需要我帮助的事情尽管找我，只要在阴影里呼唤，我会听见的，那么……朋友，回见！”
沃切尔望着对方消失在阴影中的背影，有些纠结起来。
这种热情好客的家伙，不是他擅长处理的类型，但这里既然是对方的地盘，有了暗夜神使这样的地头蛇照应，自己可以省去很多外来事物的烦恼。
在现实世界的敲打下，沃切尔深知有个巨大的保护伞，对于科研工作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于是他并没有拒绝菲克的拉拢，决定与对方保持一种平和态度的合作关系。
……
离开诊所后，菲克一路穿行在阴影中，骂骂咧咧道。
“呵，书呆子一个，典型的自由联邦白皮精英。果然，这帮人也没啥了不起的，出了出身好点之外，才智谋略，哪里比得上我？哼哼，先好好敲打敲打你，再慢慢让你替我办事……”
沃切尔并不知道，刚才的对话中，菲克十句话里有九句是假的……
首先荷鲁斯内逊并非暗夜女士的庇护之地，而是一片没有特定信仰，夹杂在诸多神国之间的缓冲之地。
其次菲克也并非一神之下，万人之上的暗夜神使，他只是无数暗夜神眷中的一员，顶多算个暗夜特使，但在荷鲁斯内逊这片地界，他总是以暗夜神使自居，因为按照他理解的暗夜教义，谎话说多了，总有一天会成真的……
而且这家伙早在数周之前就盯上了沃切尔这个眼镜佬，在和沃切尔碰面之前，他已经偷偷通过各种途径，把对方悬壶济世的消息传递给了荷鲁斯内逊境内的圣光传教士，圣光骑士团的人，已经在骑马赶来的路上了……
最后菲克更不是什么土生土长的自由联邦心理医生，而是来自天龙上国的偷渡者，职业是语言艺术家，俗称诈骗犯……
六年前，他怀着美好的梦想，偷渡到了世界灯塔，民主之乡，自由国度，梦想天堂——自由联邦。
作为一名孤儿，他对自己的故乡天龙上国没什么特别的留念，那鬼地方太卷了。
孤儿院毕业的菲克只能打打零工，他仔细盘算了一下，照自己在黑厂干活的工资水平，自己大概打个五千年零工就能在魔都买套房了……
在得出这个结论以后，他沉思良久，幡然醒悟。
妈的，天龙上国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满打满算不也就五千年历史吗？这还搞毛啊！！！
于是，他用自己的积蓄购买了一张通往梦想的船票，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前往自由联邦的蛇船。
那里才是能够实现梦想的地方，全世界人民都知道自由联邦是蓝星上最good，最ok的地方。
然而到了自由联邦的地界，菲克才知道自己他妈的被自由联邦的宣传部忽悠了。
枪支泛滥，黑帮成堆，阶级固化，药物滥用，犯罪率高，满大街的种族骑士……
客气点讲，自由联邦这地方完全就他妈是坨屎。
自由联邦上城区的房子，自己还他妈得打五千零工才买得起。
但作为一名偷渡者，自己压根找不到什么正经工作。
菲克只能像一堆被遗弃的垃圾，沉沦在灵顿市混沌一片的下城区内。
在那里，有千千万万和他一样积淀在社会底层的垃圾。
没有获得教育的途径，这些人只能在黑暗中走向歪曲的道路。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把持住教育资源的社会上层成为医生、律师、政客……不断垄断着上层资源，永远优秀。
而积淀在下层的垃圾，在没有教育这条晋升途径下，变得越发堕落，只能在暴力、愚昧与犯罪中，不断进行着恶性循环。
在这样的死循环中，这些下层的民众，早已失去作为合法公民生存的能力。
很快，菲克在黑暗中，觉醒了自己的天赋——语言艺术。
简单的讲，他成了一名愈发老练的诈骗犯。
刚开始，他骗的钱还不够挨打的学费，好在好心的黑诊所老板同意让他赊账，否则他现在怕是早已game over了……
在经历了一系列的事件后，他终于在无数的磨难中，成为了一名语言艺术家，也在黑暗之中，更为透彻的看清了这个世界。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得天独厚的天赋，在这个世界里，菲克终于迎来了展现自己才华的机会。
在这个世界，菲克的出身依然并不是那么的牛叉，他只达克尼斯神国的一名普通民众。
一开局，菲克就拥有了孤儿buff加持，虽然少了点剧情推动的要素，但父母祭天法力无边，菲克的直觉告诉他，这一次自己真的要起飞了！
来到这个世界，他没有去找村长老、镇长之类的npc，去接砍老母鸡、跑腿送信之类的新手任务。
而是用自己敏锐的双眼，看清了这个世界的社会结构。
那些普通的百姓，是这个世界最底层的玩意，类似于韭菜一样割了一茬来一茬的东西。
而在上面，神明的信徒负责打理这些韭菜，做好园丁的工作，收集足够的信仰之力。
在层次严明的信徒之上，是各类神明的眷族。
这些眷族属于这个世界的铁贵族阶层，流淌着神明的血脉，是实打实的关系户。
古代皇帝啥的都要自称天子，不惜屈尊给别人当儿子，也要跟神明这种超自然的东西攀上关系，就是为了有一个牛逼的名头，名正言顺的糊弄下面的韭菜，骑在他们头上为所欲为。
而这些眷族的关系铁打的一般牢固，是实打实有真材实料的玩意，比什么皇帝之类的东西，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所以尽管各类神国之中会有皇帝、国王、领主之类的管理者，但这些玩意真的只是管理者，给别人干活打工的而已。
真正的实权，全部掌控在各种眷族、教会手里。
尽管这个世界的贵族阶层已经固的不能再固了，但晋升通道在这个世界也是存在的。
在大量的信徒中，时不时的会蹦出一两个天赋异禀，受到神明眷顾的天选之人。
这帮人就是神眷者。
这些人要么是拥有狂热信仰的狂信徒，信仰了xx神明一辈子，虔诚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于是神明随机抽取个别这样的劳动模范表彰奖励一下，给下面的韭菜树立榜样，这样好让它们有个盼头，激励它们生长得更加迅猛，给自己带来更多的信仰之力！
而另一类人，就是真有点本事，神明提拔你上来干事，帮祂多捞点信仰，开拓一下韭菜种植园的面积。
但不论如何，成为一名信徒是这个世界晋升之路的开始。
菲克立刻开始调查起达克尼斯神国的信仰，和眷族的所在。
很快他就了解到，达克尼斯神国信奉的神明是暗夜女士，祂的眷属是神国内的暗裔达克家族。
暗夜女士不但是黑暗之神，也是欺诈蒙骗之神。
了解到这些内容后，身为语言艺术家的菲克没有直接去接触教会和那些眷族成员。
而是开始在这个世界尽情施展着自己的才华，用自己的语言艺术，在这个世界骗财骗色。
【真言者：你的言行举止，拥有令人信服的力量】
作为语言艺术家的菲克，在这个世界中，得到了【真言者】这个如虎添翼的强力特性。
拥有了这个buff，菲克完全将艺术发挥到了极致。
在这个世界他过上了无比潇洒的生活，不论是女人还票子，只要编两个好听的故事，基本就是信手拈来的东西。
很快，菲克的名声便在达克尼斯神国打响起来，到处都是他的有关他的通缉令，被他欺骗感情的妇女加起来可以组一个加强连……
很快，没等缉拿通缉犯的官兵找上门来，暗夜神裔的教团先一步将他请到了教堂内。
对此菲克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这就是他的才艺展示，那双黑暗中的眼睛，一直关注着他的表演。
作为高端技术人才，菲克在一系列考核与仪式后，顺理成章的他成为了教团的一员。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依靠过人的业务能力，不断引起暗夜女士的关注，成功晋升成为了一名暗夜女士的神眷者！
虽然只是最基层的神眷者，但菲克拥有的神力，足以让他在寻常民众面前装神弄鬼。
没有选择留在达克尼斯神国内，当一名朝九晚五的公务员，锐意进取的菲克拥有积极向上的开拓精神。
他把目光投向了诸多神国的缓冲地带——荷鲁斯内逊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