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沉没之岛

“这是什么地方……”
海盗小声地嘟囔着，脸上写满担忧。
舰队完完全全地陷入了迷雾之中，看不清前方，找不到方向。
已经一整天了。
这一整天里，他们没有看见其他任何船队，没有掠夺到任何一点物资。
即使海盗们都知道船上的物资极其充沛，船上的大海盗们的战力非常强悍,　但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恐慌。
“该死的……到底怎么了……”掌舵者咬了咬牙，对着身边的人抱怨道：
“不会连那个魔女都找不到出去的路吧……该死……我们到底遇到什么了……”
“他妈的。老大你要不换条路走……”一旁的海盗插嘴。
“你在想些什么！蠢货！”掌舵者狠狠地敲了一下插话者的脑袋。
“饭桶，不用你那绿豆大的脑子想想，连魔女都做不到的事，我们怎么可能……”
面对海盗小头目的辱骂的殴打，小海盗不敢还口，但面对落井下石者,　他迅速地辩解道：“哼,　那换条路走试试不也是一种方法，反正我们的物资足够充足……哎呦！”
掌舵者收回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小海盗。
“饭桶，真是饭桶。”先前跟风骂人的海盗继续说道，
“分开了哪有跟着他们保险？老秃鹫，那条狗还有我们的原团长都非常强大，还有那比的上海盗将军的魔女……分开了遇到海怪，谁来保护我们？凭你这个只会吃饭没脑子的白痴？”
“我……我……”海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说的不错，约翰。”掌舵者索性也开口。
“还有一点，你这差劲的蠢货别忘了：我们没有得到指令。比你聪明的人很多，他们都知道你想的那些，但你别忘了老秃鹫几天前丢进海里的那个人。”
小海盗脸色煞白。
那是对凯奥丝的指示阳奉阴违的人。
在察觉到凯奥丝“真的感到了不高兴”之后，洛纳塞用上了海上的老传统，当着凯奥丝的面逼着他“走跳板”,　令他最终落入海中。
“知……知道了,　老大。”
————
“就是这边……不,　不对,　再换个方向,　向那边走。”
站在甲板上，凯奥丝指引着航行的方向。
海盗们憋着一肚子的疑问，却没有人敢问出来。
“……是这里……更近了……”
迎着风，她轻声说。
“……卡特小姐。”欲言又止了一阵，洛纳塞终于开口问道，“您这是……在做些什么？我看您已经一整天没有离开甲板了。”
凯奥丝抬起手，掀开怀表的表盖。
“等等，原来是这样……我可真是傻了。”
————
这场海上的旅程，已经好几个月了。
从一开始对大海的好奇，对未知旅途的兴奋，到现在习惯了海盗生涯而产生的轻微的厌倦……但这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命运指引她来到了这片充满迷雾的海域，而她也知道，自己的命运也将迎来终结。
“……我已经找到位置了……命运将指引我……”
凯奥丝喃喃道，抽出了魔杖。
“洛纳塞，让船队抛锚，留在这里等我。”
“……卡特小姐？”诺里伊疑惑地发问，但没有得到回答。
“是。”洛纳塞只是简单地回应，并命令抛锚。
凯奥丝没有半点犹豫，跃入了水中。
————
水下是另一个世界。
凯奥丝身上包裹着蛛丝，头上顶着气泡,　以应对缺氧的环境和逐渐增大的水压。
“……不拿几件风暴途径的非凡物品真是我的疏忽，如果在水中遭遇了敌人，‘气泡术’大概会破裂……”
翠绿魔珠，阅读者途径的低序列非凡物品，只要输入灵性就可以使用其上记载的三个法术。对于其他人来说，它的副作用是每次使用法术就会获得强烈的求知欲，如果手边没有书，会在十分钟内弄爆自己的脑子。而对于凯奥丝来说，它几乎没有副作用。
魔女虽然也有属于自己体系的黑魔法，但大多是诅咒类型的，在日常生活中有用的黑魔法没有几个。
“唔……水压……”
随着深度的增加，凯奥丝开始感到自己的骨骼和骨骼都被压在了一起，不留一丝空隙。
“不行了……我只能潜到这里了。”
凯奥丝叹了口气，冒出的气泡上升，分裂。
魔女的身体素质强于普通人，强于部分非凡者，但强的有限。子弹仍然能对不做防备的她造成伤害，而炮击理论上能杀死她——仅仅是理论。
依据她得到的资料和自己的猜测，魔女途径的“身体素质”方面应该是在序列3得到质变。
“那么只能赌一下了……进入镜面世界试试……如果……”
这是半神的能力。对于凯奥丝来说也算是有很大的负担。
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
光滑的贝类遗骸，细微的气泡……
一个镜面，又一个镜面。
终于，凯奥丝找到了。
那是一个“巨大”的镜面，其后还有很多小的镜面——但镜面密度高于海中。
她感受着自己已经耗掉一半的灵性，没有一刻停留，闪身从镜面世界脱出。
——即使预知到了极大的危险，即使菲尼克斯现在并没有苏醒，即使“那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未知，即使她的状态并不算好，她还是没有任何犹豫。
——因为她根本不畏惧死亡。
然后，当她重新看清现实，感受到光线时，对她造成最大影响的不是近在几十米间的半神威压，而是那片令人惊叹的景色。
环形的，巨大的，有着一道道弯弯曲曲沟壑的岩壁上，镶嵌着零零碎碎的，散发着璀璨光芒的不明矿物。那些矿物发出的光甚至带着温度，如阳光般落在了这片深海下的空洞中。
更令人惊叹的，也就是凯奥丝借此进行镜面穿梭的是一道水幕。
深海下的水幕。隔绝了水与这个空洞。
想想看吧，那是成千上万吨的水，却如此轻易地被举起。
两百米以下，便是深海。而这里可远远不止水下两百米。
凯奥丝心生明悟，她想起了自己听到的那些真真假假的传闻。
不死泉，神秘宝藏，生与死的钥匙，消失的城市，以及……这座沉没之岛。
“外来者。”身上穿着鱼鳞般铠甲，手持长枪的男人……或者不是人的雄性生物以古老的精灵语向凯奥丝说道，“你为什么要闯入我们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