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雅俗共赏

“...因为在，一千年以后，世界早已没有我，无法深情挽着你的手，浅吻着你额头...”
制作人没有立刻发表意见，看着曲谱，又哼了一小段，然后点点头：“好啊，旋律行云流水，流畅细腻，歌词朗朗上口，带了一股理想主义的浪漫色彩...”
说着，抬头看向谭光月：“你的嗓音优点是富有磁性，尤其是中音区感染力很强，缺点是音域不够宽，这首歌恰适合你的音域，扬长避短，完全是度身定制。”
这位制作人入圈十多年，公司旗下两名金牌制作人之一，给出这样一番褒义的评论，着实难得。
虽然李睁的作品是不可能退货的，但能够歌手与制作人一致认可，那是最好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稍作调整，便开始另一首歌的演唱。
一段前奏过后，歌声传来：“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
《心太软》，前世地球任贤齐的第一代表作，96年12月底发行之后，迅速红遍大江南北，上到八十岁老人，下到幼儿园的孩童，都能哼上几句，传唱度之高堪称华语乐坛的奇观。
之所以说奇观，一来是红的程度高到很多被称为永恒经典的歌曲，都是望尘莫及，而来是这首歌在圈内的评价并不高，固然不能说乏善可陈，但肯定算不上可圈可点。
旋律很简单，唱的也只是很常见的一种“鸡肋”爱情心态：对于已近绝望的爱情，食之无望，弃之不忍，却有些不可思议地，触动了无数城市男女最柔软的心底。
让这首从专业角度来说，并不算经典的歌曲，成为了华语乐坛不可磨灭的经典。
非官方统计数据，同名专辑全亚洲总销量，突破了2000万张！
值得一提的是，这首歌的词曲人小虫，创作灵感来源。
一次，小虫在拉斯维加斯赌钱时赢了不少钱，不过发牌的那个女生脸色特别不好看，因为小虫让她输了太多钱。
赢了钱后，回到酒店的小虫担心起那位女孩，心一软便折回酒店想输一点钱给她，可是这次小虫居然把赢的钱都输个精光，自己还赔了不少。
开车回家的过程中小虫越想越气，在车上写下了“你总是心太软”几个字，并由此得到灵感创作了《心太软》这首歌。
或许这就艺术所谓的，取之生活，高于生活，有感而发，最是动人！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相爱总是简单，相处太难，不是你的，就别再勉强...”
整个歌没有明显的主副歌之分，没有太多高低起伏，有的只是一气呵成的连贯与流畅，与《一千年以后》颇有相似之处。
但相比之下，无论是词还是曲，《一千年以后》都是更加的华丽细腻，《心太软》则是更多通俗简单。
李睁唱完后，这一次，谭光月只是微微点头，神色那一丝纠结，代表了他对这首歌有所保留。
制作人没有点评，只是试探说了一句，两首歌统一风格，特点，会不会引起大众的听觉疲劳？
看李睁不置可否，制作人也没多言，李睁的作品成绩摆在那里，尤其是未来少女的专辑首周，刚刚爆出了一个让人惊骇的销量，既然自负如他，也是不敢妄加定论。
两首作品交代了，李睁没继续留下，出录音室的时候，谭光月跟了出来，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李睁猜到了几分，就笑道：“怎么，对这两首歌有疑问？”
谭光月苦笑了一下，才道：“这两首歌风格差不多，会不会...”
李睁明白意思，摇头道：“《一千年以后》是雅，《心太软》是俗，雅俗共赏。”
李睁的脑子里，装着前世地球过千首歌曲，其中堪称经典的，少说200首，特意挑出这两首，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一来，正如制作人说的，跟谭光月的声线特点，扬长避短，度身定制。
而来，《一千年以后》是前世地球2005年的歌，对这个世界当下的国内乐坛来说，犹如一股新风，红应该可以，但能不能火，连李睁都不能确定，只能说是尝试，或者说，是抬高整张专辑的格调。
而《心太软》这首歌，是前世地球97年的歌曲，而眼下这个世界也正是97，别看国内乐坛如今的风向转变，似乎要比前世地球来得早一些，但依旧只是初期，甚至热身期。
《心太软》能够在前世地球大火，在这个世界的同一时间节点，李睁不觉得会有太大偏差，是整张专辑销量的保证。
看李睁这么说，谭光月也不再异议，却是提了一句：“那，两首歌的顺序能不能换一换，《一千年以后》作为第一主打，《心太软》作为第二主打。”
李睁默然一笑，没有正面回应，而是道：“你之前也说了，你的专辑很可能和莫菲，何静芸同期，想不想和两位天后一较高下，甚至反压？”
谭光月脸色动容，心脏不自觉地快跳了几拍，这样的事，圈内哪个歌手不想，只是不敢奢望而已。
“你要是想，那就让《心太软》这首歌多分点宣传资源，要是不想，那就换一换吧。”不等谭光月回答，李睁便是一拍他的肩膀，这般说道。
......
吃过午饭，李睁回到办公区，昨晚睡的有些晚，他趴在桌上补了一觉，醒来已经快两点，随后去了健身房，跑步一小时，练力半小时，正要去冲澡的时候，张林晓跑来叫他去一趟乔莉的办公室。
谷lt;/spangt;　　李睁指了指满头热汗，抱歉一声，还是去冲了澡，十分钟后，换了身干净的衣裤，这才出了健身房。
办公室的门被敲开，办公桌后的乔莉抬头一看李睁，示意性地指了指桌上的一叠报纸，又继续低头批写文件。
李睁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了杯水，走到办公室前坐下，随手取过那叠报纸，随意翻看。
都是些今天发行的娱乐报，毫无意外的，有关未来少女新专辑的报道，占据了各家头版显目位置，天花乱坠的褒奖，大书特书，大胆预测...
几分钟就翻完了，李睁付之一笑，对于媒体捧人上天的风格，他早已经免疫了，没什么感觉。
这时，乔莉也是忙完了手头的事儿，抬起头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李睁扫了眼她眉眼间那抹疲惫之色，眉尖微挑：“你的气色不太好，昨晚没休息好。”
乔莉揉着太阳穴道：“休息得很好，就是从上午到现在事情不断，没停过。”
李睁眨眨眼：“那倒是，毕竟你是领导嘛。”
乔莉嗔了他一眼：“我现在是公司最闲的副总监，却又是最忙的一个。”
李睁摸了摸鼻子，笑得有些讪然。
乔莉没再废话，说起了正事：“舒甄的经纪人，汪艳芬的经纪人，柳慧颖的经纪人，她们都给我打电话，想要跟你约歌，价格方面，三首歌9个点没问题，甚至话里的意思，价钱还能再商量，你怎么说？”
李睁摇头：“价格只是其次，我只为朋友写歌，这个前提从来没有变过。”
言下之意，舒甄，汪艳芬，柳慧颖，只不过是有过合作，在李睁心目中都算不上朋友。
乔莉不意外，嗯了一声，换了个话题：“之前两点左右，华璨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公布了未来少女的巡演计划，此外，接下来两周，未来少女还一口气接了六场演唱嘉宾...”
看李睁一脸波澜不惊，要么就是早就知道，要么就是漠不关心，换成其他人，作为华璨的幕后老板，乔莉肯定会认定是前者，可李睁，她觉得后者的概率比较高。
这家伙，连自己的商演什么的，都是不上心，更何况工作室旗下歌手。
乔莉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记者会上，被华璨列入黑名单的娱乐最前沿，娱乐速递，都有记者去了。”
听到她试探的口吻，李睁并不隐瞒，哦了声：“应该是达成和解了。”
“这做的也太明显了吧。”
乔莉有些无奈，叹气了口气：“娱乐速递上周日报道苏雅箐的负面新闻，副板半个版面，娱乐最前沿昨天报道苏雅箐的负面新闻，也是副板半个版面，娱乐万花筒并没有报道，然后今天，前两者就从华璨的黑名单里除名了，娱乐万花筒却还在黑名单里。”
点破其中玄机，摇一摇头：“还有，记者会上，林玥三个答记者问的时候，对之前不少歌手对你遇创作瓶颈期的评论，发表了措辞激烈的回击...”
一顿声，看着李睁道：“这是不是又准备要起风浪了？”
李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前乔莉对这些都不关心，只有李睁主动提起，她才会配合，今天怎么突然就上心了呢？
脑子转了几圈，李睁想到了某种可能，也不掖着，不答反问：“是不是有人找你说情了？”
被这突兀的一问，搞得有些怔然，片刻后，乔莉微微颔首：“午饭后，娱乐万花筒的老总亲自给我打了电话，希望和解。”
这只是一提，之前娱乐万花筒已经有人联系过乔莉，乔莉也和李睁说过，李睁同意和解，只是想拖一拖，分寸由乔莉把握。
旋即又道：“刚才，宋副总找我去了一趟，跟我谈了有关你遇创作瓶颈期的事儿，你也知道，之前公司旗下不少歌手，都是出面接受了记者采访。”
“是不是想让我适可而止？”李睁嘴角泛起讥笑，昨天是韦浩南，今天是宋副总，看来有人是真的急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痛到骨子里，怎么能够长教训？
乔莉点头：“冯志郝等人，都是从华璨跳槽过来的，一旦起风浪，他们很可能被推倒风口浪尖，甚至被群起攻之，因为他们是你一手捧起来的，反过来指你遇上创作瓶颈期，本就有忘恩负义之嫌，现在未来少女的专辑为你正名，如果有人推动，完全可以把忘恩负义的帽子，给他们戴实。”
说罢，又摇头：“但宋副总只是客观分析，并没有对你提出任何要求，不过谈话结束的时候，点了一句，必要的时候，公司只能把害群之马推出去，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李睁眸光微闪，很快就领悟了七八分，脸色微微动容，而这时，乔莉的声音再度响起：“看似没有对你提任何要求，却是把难题放在了你的面前，要么，你阻止这个话题的发酵，要么，公司就会推一个人出去，承受千夫指万夫骂，而那个被推出去的人，前途尽毁不算，以后也别想再在圈子里待了。”
乔莉一抚额头：“公司这一招太狠了，直接来个恶人恶作，把你停在了杠头上，你的初衷不过是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讨回公道而已，给一些人教训，但现在，这个公道要继续讨，就会毁掉一个歌手，而这个歌手就算有过，也过不当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