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雅垂下眼睑的同时,微微松了一口气。
由衷的开口,“谢谢。”
段妍听到她的声音现在也不知道是应该生气还是应该对立,却还是说道,“不过你可要想好了,是药三分毒。”
宋安雅的视线有几分的呆滞。
"I know."
段妍沉默了好几秒,“其实你可以去找傅安年,他一定有办法。”
宋安雅有那么一瞬间的哑然失笑,“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段妍说,“我没想到沈言会突然出现。”
“是没想到,还是想到了却还是任由着事情发生了?”
宋安雅没想到都这会儿了自己的情绪起伏波动还会这么严重,但是还是很努力的调整了一下,然后转身坐回了沙发里。
“你知道萧景为什么不会选择跟你在一起吗?”她眸色呆滞的看着自己痕迹斑斑的手,“因为你跟傅安年他们一样,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都可以不择手段,所以你和萧景才走不到一块。”
其实从当初她就看出来了。
只不过她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彻彻底底的坏人,不过虽然大部分的时间她的觉得总是会被现实打破。
挂断电话的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
宋安雅没有想到药物的反噬作用来的这样快,不过短短半天的时间,她甚至还没有等到男人回来,却是连饭也吃不进去了。
没敢让人知道,自己一个人在卧室里待着。
段妍的东西最快也要明天下午送过来,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漫长的无止境的等待。
那时候痛楚蔓延到了五脏六腑,连带着指节都在颤抖。
这个世界上能让人死去的方法有很多种,但是能让人生不如死的,感受都不外乎是一样的。
头一次体会到了全身上下每一根毛孔都在叫,嚣的感觉。
周围安安静静的,卧室里漆黑一片。
她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抱着膝盖哆哆嗦嗦的摸到旁边的止痛药吃了下去,可是却还是有无数的冷汗落了下来,衣服连带着鬓角都是湿漉漉的。
那是她回国以来第一次发病。
甚至后面觉得自己都已经撑不下去了,可是那种疼痛却又无意识的让她清醒,眼睁睁的看着窗外的天色慢慢的变得漆黑而暗淡。
最后终于……
昏睡了过去。
裴少安回来的时候,别墅里面安安静静的,等到他看到卧室没有打开的灯光,还以为是小女人在休息。
结果打开灯,直接就愣住了。
那一小团白色的身影在地毯的一角,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颊,掌心的伤口微微垂眸就能看得到。
直接迈步过去将她抱了起来。
宋安雅迷迷糊糊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温暖,下意识的就朝着他怀里钻了钻,然后在反应过来之后,直接睁开了眼。
“你……回来了?”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没发烧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在地上躺着?”
宋安雅眨了眨眼,觉得全身上下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就好像,被打通了筋骨。
“可能卧室里的温度太高了,我觉得有些热,就在地毯上坐了一会儿,没想到竟然睡着了,”她顺顺利利的攀上了他的脖颈,“你抱我去洗澡好不好,我觉得有点累。”
裴少安抱着她,直接去了浴室。
氤氲的雾气下,宋安雅隔着镜子看着自己竟然莫名红润的脸蛋,捏了捏,突然嘴角就挑起了一抹不为人知的苦笑。
……
段妍的药送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下午三点半。
那时候冰雪已经消融。
宋安雅接到了电话,直接顺顺利利的把段妍的人请了进来,连带着那人给了她一个不起眼的小黑色箱子。
上面放着一整排的绿植。
“段小姐说这是她在国外培育的新品种,只要放在有风的地方,就可以一年四季常开不败。”
甚至不用劳心劳力的请护工。
宋安雅看着那六个小瓶子里面刚刚发芽的小种子,然后拎着箱子去了卧室,而且明目张胆的放在了旁边的桌子旁边。
摸了摸,找到了最里面的那个锁。
看起来不起眼的小箱子,最下面很薄大约0.8厘米的地方放着整整一排很小的浅蓝色药剂,连带着旁边的注射剂。
段妍的消息恰好就是在这个时候发过来的。
“三天一次,最好不要加重剂量。”
加重剂量的意思,宋安雅不是不知道,但是如果不是非不得已,她也不会出此下策,毕竟傅安年想要的东西,她什么都不可能让他得到。
尤其是关于她。
本来没想到会这么快使用的,但是临近下午的时候,那种痛楚毫无例外的又开始了,而且还是在傍晚时分。
她打开药剂,对着自己的手臂直接扎了进去。
说来也快。
原本手都在颤抖,但是在注射过去的将近十分钟里疼痛竟然缓解了,连带着她皮肤上血液的纹路都变得恢复了正常。
楼下刚好是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开门声。
她将东西有条不紊的收好,确定下面的锁只有自己的指纹可以打开之后,才转身拉开了卧室的门。
男人刚好在这个时候走上楼。
“诺,”看到她出来,直接扬了扬手里的糕点,“陈家送过来的,说是邢瑶多做了一份,想让你尝尝。”
是小蛋糕。
宋安雅这段时间的手艺和胃口其实很反复,尤其是手艺,基本上做的都不在水准,甚至于前几天等他回来的晚餐都是味道很差。
她刚开始还没有发觉。
直到后来张妈多嘴问了一句,然后她把做饭也让管家尝试了一下,管家也是连连摇头。
那时候她才知道她的味觉已经开始出问题了。
什么都好像尝不到。
但是出乎意料的,她尝到了瑶瑶做的小蛋糕的味道,而且还是这么久以来那种熟悉的甜甜的味道。
男人喉结动了动,看着她,“好吃吗?”
她点头,“好吃。”
裴少安就这样看着她欢快的吃了大半块小蛋糕,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桌上放着的那个黑色的小箱子。
蓦然想起了中午的时候,管家打过来的电话。
“先生,段小姐送了一个黑色小箱子给太太,说是新研究的品种,可以常开不败。”
下意识就站了起来。
宋安雅看到他的视线落在了黑色的小箱子上,直接就兴冲冲的主动跑过去打开,然后将里面的玻璃小瓶子拿出来了一瓶。
“段妍研究的新品种。”
她将嫩绿的芽凑到了他面前,“我一直养不活什么东西,小动物我又养不好,段妍给我发消息说这个只要放到有风的地方就可以活下来,我想放在阳台上。”
那小小的嫩芽,就好像代表着希望。
裴少安难得见到她这样开心的表情,直接就将她手里的小瓶子攥到了自己的掌心,“你要是喜欢就多养点。”
“这个就留给我放在公司?”
宋安雅点头,“好啊。”
"Understood."
他将种子放在了桌上,视线盯着那个小小的黑盒子看了许久,这才转身握住了女人的手,然后附身吻了吻。
“张妈熬了点粥,我陪你下去喝点?”
宋安雅睫毛颤抖的同时点了点头,由衷劫后余生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剂的作用,她的胃口特别好,平常只吃一点点的胃,今天不但吃了小蛋糕还喝了粥,顺带吃了张妈做的煎饺。
临睡着的时候,直接钻到了男人怀里。
大约晚上两点多的时候,她敏锐的听到了细微的起床声。
借着依稀的光亮,她看到男人的身影在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脚步停在了桌子的旁边,然后静默了好一会儿。
他是在打量那个盒子。
其实这个盒子还是段妍专门找的机关大师做的,基本上只要不是行家,或者说告诉真正的开锁办法,是压根发现不了那小小的一层暗格的。
最关键的是,箱子还用了特殊材质。
裴少安盯着看了好一会儿,顺带把箱子反转了过来,确定什么都没有发现之后,才转身回到了床上。
女人还在熟睡,眉眼都是闭着的。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突然就有些诙谐的笑出了声。
还真是魔怔了,什么事情戒心都这么大。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里,宋安雅再也没有感受到过那种撕裂般的痛楚,虽然原本三天一次的剂量,她提升到了一天一次。
十六瓶药剂,最后已经所剩无几。
她瞒着裴少安自己一个打车去了医院,虽然有人跟着,但是她也是不闪不避的直接去了妇科,顺带约见了之前的主任。
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主任直接就愣住了。
内脏器官全部都在加速衰竭。
如果说现在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小姑娘的话,那么她内脏器官的各项机能基本上出处于一个六十岁的老人。
宋安雅听到消息,也没有多少惊讶。
只不过从医院出来之前,她特地去做了b超,然后拿着化验单从医院里出来。
之前因为嘱咐过这件事,而且也找了人警告过,所以基本上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主任也不愿意得罪人,自然别人也就什么都不知道。
裴少安接到电话的时候,直接就开车赶了回来。
风尘仆仆的下车,就看到坐在自家沙发里安静看电影的小女人。
宋安雅愣了一下,“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好几秒,突然就大部迈过去走到了她的面前,将她捞进了怀里,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几分紧张,“保护你的人说你去医院了。”
“我怕你出事。”
宋安雅直接从他怀里逃了出来,然后将自己包里的化验单拿了出来。
“我只是去做了个检查,”她抿了抿唇,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小腹,“我觉得这半个月我身体已经恢复的很好了,而且最近总是有时候干呕,所以就去做了个检查。”
“只不过没消息,害我白跑了一趟。”
别的东西裴少安看不出来,但是b超的单子他还是认识的。
将她捞进怀里的同时摸了摸她的脑袋,“孩子的事情不着急,有了就生下来,没有的话我觉得我们两个人也挺好的。”
宋安雅睫毛颤了颤,“可是我想要个孩子。”
顿了顿,“你和我,属于我们的孩子。”
裴少安沉默了好几秒。
说:“会有的。”
"Understood."
宋安雅钻进他怀里的时候,明着是依赖,但是那双见到他是神采飞扬的眼眸都带着几分心事重重。
只不过恰到好处的掩盖住了。
玛雅市的雪终于连最后一片也消失,春天的嫩芽象征着蓬勃的生机,宋安雅晚上迷迷糊糊的在男人怀里睡着,醒来却发现身侧是空的。
“裴少安?”
周围安静一片。
她下意识的掀开被子起床,第一时间直接去了楼下,可是就连张妈也不在,就好像她整栋别墅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此时此刻,只能用两个词来形容。
Dead silence.
她眼眶一瞬间就红了,手忙脚乱的摸到自己的手机,然后男人的手机铃声就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本能的回头,就看到沙发里放着的手机。
她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弯腰看着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愣怔了半秒,耳边就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裴少安推开门的一瞬间,小女人就站在楼梯口的方向。
愣愣的看着他。
他眉骨挑了挑,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在发现她光着的脚的时候,眉心直接就拧了起来,“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
宋安雅就这样盯着他,看了又看。
After a long while.
“我……还以为……”她笑了笑,虽然那笑容看起来并不如往常好看:“还以为我又要失去你了。”
现在每时每刻,都好像在处于惊慌之中。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
大抵就是如此。
裴少安忍住有些虚浮的脚步,一只手暗暗的撑住旁边的置物柜,然后脱掉外套的同时吻了吻她的脸颊。
“何琛临时出了点事,我去处理了一下。”
淡淡的笑:“洗漱了下来吃饭,我先上去换衣服,一会儿带你去一个地方。”
宋安雅抿了抿唇,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进了二楼的衣帽间,整个人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重新回到了卧室。
只不过看到自己没穿鞋的脚丫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
男人再次下来的时候,穿了件深蓝色的衬衫。
可能是因为要出门的缘故,全身的打扮也都是偏正式的办公商务风,连带着领带都是端端正正的扣着。
等到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宋安雅才看了他一眼。
“你说要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他们面前就是裴氏集团的大楼,因为今天是周末,所以只有技术部和一些后勤加班人员,其余的都不在公司。
看起来有些肃穆的冷清。
"Understood."
男人从容的下车,顺带扶着她从车上带了下来,“有一些事情需要你跟我一起去法务部。”
宋安雅不明白他的意思。
一直到进了法务部,律师将一式三份的资料放在她面前要求她签字的时候,她看到上面那几个字直接就愣住了。
"What is this?"
“这是裴先生的遗嘱,”律师不卑不吭的开口:“裴先生手里的动产和不动产,还有其余的股权明细都在这里面,您可以过目一下。”
宋安雅下意识的将视线转移到了身侧的男人身上。
下一秒,直接就站了起来。
刚走出去没有几步,就被面前的男人扣住手腕拉了回来,连带着整个人都被很强硬的桎梏住。
"Fu Anya."
“裴少安!”她几乎是在一瞬间暴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五官都带着温怒,差点没有失控跳起来。
裴少安盯着她白皙滑腻的脸蛋,将她桎梏的同时,把桌上的资料拿了起来,然后在两个人面前摊开。
"Fu Anya."
他喉结滚了滚,“我的东西就是你的,只是看看以防万一,又不会怎么样,嗯?”
“我不签!”
宋安雅直接偏头躲开了他的视线,满心满眼的拒绝,“你喜欢找谁签就找谁签,只要不是我,你随便!”
刚复婚没多久,怎么可以弄这种东西!
She's so angry!
裴少安视线落在她一侧的下颌角,眉梢动了动,将额头贴到了她的脸颊上,“雅雅,你签了好不好,算是让我放心。”
宋安雅的眼眶几乎是在一瞬间红了。
其实不是不知道。
这些天晚上的时候他总是会找时间找理由跟她分开,她为了不让他多想,也就权当不知道,可是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那种痛楚,她曾经是深深切切的体会过的。
“裴少安,”她深吸了一口气,视线对上他的,好半晌之后,突然就挑唇笑了起来,“真要我签?”
男人看着她,答案不言而喻。
"Okay."
她点了点头,抬手擦掉眼泪的同时,几乎是泪眼朦胧的摸到旁边的钢笔,字迹凌乱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有泪水砸到了纸张上,晕染开一小团。
裴少安心尖儿仿佛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下意识的捏着她的脸蛋将她掰了过来,认认真真的擦掉了她的眼泪。
“你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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