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定有人动了手脚,不会是意外,不会的,不会的。”唐宁楠摇头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宁儿,朕会查出来,你先坐下休息好吗?蔺之州已经进去就只有弥菲了,不会有事的。”

凤霏韩和谆嫔扶着唐宁楠坐下,不一会儿苏明决就带着刘铭来了。

“微臣参见皇上。”刘铭一进榕玉轩就行了个大礼,仿佛知道这次自己脱不了干系一样。

“皇上,掉落的灯笼奴才也拿来了。”苏明决将手里的灯笼递给凤霏韩。凤霏韩看了看还沾着血迹的灯笼,一把扔到了跪在地上的刘铭面前,说道:

“刘掌工,朕当时告诉过你,天伦亭是给公主用的,修建的时候要百般注意,不可留下任何隐患,现在这个灯笼是怎么掉下来的,你给朕一个解释!”

刘铭连忙捡起灯笼,查看了断裂处,又伏头回答道:“皇上,当时制作灯笼的时候就是用的最牢固的木料,不怕风吹,不怕雨水,微臣,微臣也不知道灯笼是怎么掉下来的。”

“皇上,您看这灯笼的断面如此整齐,不是自己断裂的,是有人刻意拿刀划的口子,公主在下面玩耍的时候,这个灯笼恐怕就已经是摇摇欲坠了。

京城五月多风,只要来一阵风,或者有人使劲撞击亭子柱身,灯笼就会掉下来,砸倒下面的公主。”谆嫔伸手接过刘铭手里的灯笼端详了一番对凤霏韩说道。

“有人要刻意陷害朕的弥菲。”凤霏韩抬头,眼里露出阴鸷,“给朕查,查出来碎尸万段!”

“皇上,臣妾想起,与萧贵妃和谆嫔坐在亭子里的时候,是有一个太监鬼鬼祟祟的在亭子外面张望,现在仔细想思索,好像是张官女子身边的小福子。”

“苏明决。”凤霏韩一个眼神,苏明决就会意去找小福子了。

“皇上!”蔺之州从寝殿内慌慌张张跑出来,扑倒在地。

“皇上,微臣无能,大公主她,她薨了。”蔺之州整个人都伏在地上,不敢抬起。

“不可能,不可能的。”唐宁楠疯狂摇着头,刚才得冷静消失不见,惊恐和痛苦的表情取而代之。

“蔺之州,你在骗我对不对?弥菲她不可能有事的。”泪水从唐宁楠的眼眶涌出,唐宁楠拨开众人,冲进殿内。

“弥菲,弥菲你睁眼看看额娘,好不好,额娘在这儿呢!弥菲你睁睁眼啊!弥菲!”唐宁楠跪在床边,将凤弥菲的身体使劲抱在怀里。

“宁儿……”凤霏韩跟着走进来,看见这幅情景,也满满是心疼。

“皇上,她还那么小,她还有大好的年华,皇上她不可能会死的。”

唐宁楠满脸泪痕,冲着凤霏韩说道,手却死死不肯松开凤弥菲。

“姐姐,你不要太伤心。”谆嫔听见唐宁楠撕心裂肺的哭声,心里同样难受,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皇后坐到唐宁楠的身边轻扶着她的后背。

“皇上,奴才刚去找了福子,发现他已经被人杀了,尸体就丢在御花园的一口井里。”苏明决这时回到了榕玉轩来报。

“皇上,你听见没有,福子已经死了,是有人有人要杀嫔妾的孩子,是张官女子,是她!皇上!”

“张官女子呢,给朕带上来。”

“皇上,张官女子也死了,是自己自尽的。”苏明决低头道。

“皇上,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张婕妤对萧贵妃妹妹记恨在心,设计杀害了公主,畏罪自裁,没想到她心思狠毒至此。”皇后在一旁说道。

唐宁楠哭的已经没有了泪水,抱着凤弥菲小小的身体,缩作一团。

“宁儿,弥菲已经过世了,朕也很难受,孩子我们以后还会再有的,现在张官女子畏罪自裁,朕,宁儿,不要太伤心好不好,把弥菲给朕,朕会以乐邦公主的礼仪下葬。”凤霏韩小心翼翼的唐宁楠说道,每个字都很轻,害怕触及她的神经。

“皇兄不要被眼前的景象迷惑了,张官女子和小福子是不是畏罪自裁还不能确定,臣弟也带来一个太监杜喜,皇兄听听他的话再做定夺。”

凤霁韩从殿门走了进来,身边的维桢压着另一个小太监。

“臣弟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私闯后宫还请皇上赎罪,臣弟不想让真正的幕后黑手逍遥法外。”凤霁韩上前,深深行了一礼说道。

“皇上,昨日您邀臣弟来宫中下棋,但临时处理了政事,所以臣弟和维桢便去了御花园,发现这个小太监在天伦亭那里鬼鬼祟祟的,当时臣弟以为是从辛者库偷跑出来奴才,并没有多在意。

今天臣弟进宫请安的时候听说了弥菲公主的事,便觉得和这个太监脱不了关系,就命维桢去辛者库找了这个小太监来,维桢找到他的时候,他手里正抱着一袋银子,很明显是收了谁的钱财,替人办事的。”

“天伦亭的灯笼是你动的手脚?”凤霏韩冷声问道。

“是,是奴才做的。”

“谁让你做的?”

“是,是……”杜喜伏在地上,犹犹豫豫。

“是谁指使你的,刚刚怎么和王爷说的,现在也对皇上说啊!”维桢压着他的手又加大了力道。

“是桦妃娘娘身边的裕吉。”

“裕吉?桦妃?皇上他说是裕吉,那就是桦妃指使的。”

唐宁楠从床边站起来,指着那个小太监:“皇上,是桦妃指使他做的,是桦妃要害我们的孩子,皇上。”表情中是痛苦,是愤怒。

“哈哈哈!”月池宫内,桦妃与懿嫔正在饮酒,一杯酒饮尽,桦妃毫不掩饰的大笑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孩子没了,看她以后我怎么得意?”

“娘娘这招妙啊,事后完全可以推到张官女子那儿,即使查也查不到娘娘这儿,死无对证。”懿嫔向她敬酒说道。

“哼,跟我斗,她唐宁楠还差点火候,只要裕吉杀了那小太监回来,他们把这个宫翻个遍也查不到本宫头上来。”说完,又将一杯酒饮尽。

“娘娘,您少喝点,对身体不好。”

“本宫开心啊,哈哈哈,怎么能不多喝?来你也喝。”似乎喝多了酒,桦妃开始有点言语不清。

“娘娘!娘娘不好了!”门外裕吉慌慌张张跑来。

“又是什么事啊?是不是唐宁楠受不了刺激,自己自尽啦?哈哈哈!”

“娘娘,杜喜被十四爷带走了。”

“什么?”桦妃脸上欣喜的表情瞬间消失,旁边的懿嫔也变了脸色。

“十四爷?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啊娘娘,奴才怎么敢骗您,奴才跟着杜喜去辛者库的时候,半路见他被十四爷身边的维桢带走了。”

“带去哪儿了?”懿嫔开口问道。

“好像是,榕玉轩的方向。”裕吉回答到。

“怎么办!”桦妃慌了神,酒杯从手中滑落,瘫软在椅子上,“怎么办?十四爷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带走杜喜的,皇上会发现是我做的!”

“娘娘别怕!还不一定会发现,咱们不能自乱阵脚,裕吉你让人去打听打听榕玉轩的情况。”懿嫔起身扶住桦妃。

“把桦妃给朕找来,朕要亲自问她。”榕玉轩内听完杜喜一番话,凤霏韩握紧了双拳。

这时,苏明决接了两个徒弟从朝晖殿传来的消息,走到凤霏韩身边,俯身道:“皇上,司马丞相在朝晖殿等您,说是有关东海俣军的事情等你去商量,事态很急。”

凤霏韩皱眉,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转身看了看身后满面泪痕的唐宁楠,心中泛起一丝疼痛。

“桦妃先禁足宫中,没有命令不得外出。”

“宁儿,等等朕,朕马上就回来。”凤霏韩把唐宁楠扶到床上,轻声对她说道,说完,转身离开朝晖殿。

唐宁楠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心心里默念着他那句“朕马上就回来”,却不想,凤霏韩这一去就是一晚上。

榕玉轩众人等了很久也不见凤霏韩回来,不久苏明决来传话,东海战事吃紧,皇上不得不先处理。

皇后命人将杜喜先收押起来,十四王爷也只好先回去,榕玉轩只剩下皇后,谆嫔,蔺之州几人。

“姐姐。”谆嫔轻声唤着唐宁楠。

“姐姐不要担心,皇上处理完政务一定会回来给姐姐住持公道的。”

“娘娘,您不能如此伤神啊,过度忧伤,对身体不好。”蔺之州躬身劝解。

“妹妹,你还年轻,和皇上以后还会有孩子的。”皇后走到唐宁楠身边。

“公主已经过世了,你把公主给我,让我带去处理后事好吗?”试探性的伸出双手,打算从唐宁楠怀里抱走凤弥菲的尸身。

“不要过来,不要碰我的弥菲。”唐宁楠像一只受惊了的鸟雀,抱着凤弥菲退到床的一角,将身体缩成一团。

“两位娘娘,蔺太医,我家小主肯定是一时间接受不了公主已经过世了这个事实,你们就让小主和公主多呆一会儿吧!”碧珠跪在地上,声音中带着心疼与颤抖。

“皇后娘娘,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让姐姐一个人和公主再多待一会儿。”谆嫔拉着皇后的手说道。

“也好。”皇后轻叹一口气,和谆嫔离开了榕玉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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